第108节(2/3)

顾青安觉得景和帝疯了，祝新惠自然也觉得皇帝疯了。

顾青安都傻了，完全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府中的，却还记得先才是自己亲手替皇帝拟了继五皇和六皇的诏书。

顾青安这些年跟在皇帝边，甚少听他提及幼时的事，仔细想想，今次仿佛还是第一回。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沾着谋逆的罪名，以往那些支持漕运的世家被杀得哆哆嗦嗦，恨不能第一个来举起旗帜说支持海运。

然则顾青安没说两句，沈沉就打断了他的话，“先生不必多言，你不懂他们害朕失去了什么。”

皇帝不仅想杀她，

这话是正常人想得来，说得来的么？把豫郡王家人杀光了，自己如今唯有三个健健康康的皇，却一要继两个，这不是拿祖宗家业当玩笑么？

“其实哪有什么英勇和战无不胜啊，那都是来的。”沈沉好似陷了回忆。

顾青安不敢多看，甚至都不敢多想。有些人是天生的尤，只一就能追魂夺魄。

他心底喃喃地念叨，皇上疯了，皇上疯了，可嘴却闭得牢牢的，什么话都不敢说。那诏书一无数的人来找他打听消息，他却只能装病拒绝见人。

然而顾青安没想到的是，皇帝会矫枉过正。

这一上，顾青安也是支持皇帝的，有时候本就该斩草除，以前皇帝的确是过于仁厚了。

沈沉的脚没动，只双手握抵在额，似乎很疲惫又很厌倦，只低声：“新惠，正因为他们也是朕的儿，朕才只是把他们送走而已。”他声音是那样的低柔，好似是在安祝新惠，而不是在剜她的心肺。

光线打在皇帝俊绝的脸上，让他越发显得不像个真人，好似庙里在上的神祗一般，顾青安却打从骨里觉得发寒。

表面话，他从小就比寻常人的力气都大的，否则也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原本皇帝要漕粮海运，是有很大阻力的，即便是皇帝也不能在别人没错的时候恣意妄为，所以每次朝中两派大臣扯，皇帝都只能在其中和稀泥，两边的利益都得照顾。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皇上那是天将降大任也。”顾青安。

“皇上，皇上，那天晚上是臣妾看错了，看错了。”祝新惠哭着抱着皇帝的脚，“天太黑了，臣妾哪里看得清海面啊？是臣妾心里嫉妒敬昭仪，所以才恨不能那人是她。那人肯定不是她，皇上，求求你，求求你，别把铎儿和铉儿抱走，他们就是臣妾的命啊，臣妾没了他们可怎么活啊？他们也是皇上的亲儿啊……”祝新惠哭得肝寸断，连貌都顾及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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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安心里一，脑里忽然就闪过了敬昭仪的模样来。是草原上的风将她的帷帽掀开来时，她那羞恼又无措的神。

顾青安知，皇帝这是在解释他为何要杀豫郡王，也的确是被的。毕竟皇帝膝皇都年幼，真有个三两短，上位的就是豫郡王了。

好似豫郡王的事让他开了杀戒之后，便止不住了。皇族之后，首先被清洗的就是世家，以东太后的王家为代表，杀得近乎犬不留。

如今朝中重臣里还屹立不倒的人已经不多了，顾青安算是一个，许多人都求到了他跟前，他倒不是为了人而到皇帝跟前说话，只是如今笼统一算，为这大案死的人已经超过三千了。

沈沉冷冷地看着顾青安，“朕已经三思过了。”沈沉起走到顾青安手边，望着门外的苍穹，“朕哪怕让四皇坐在那个位置上，也绝不会让祝氏的儿有机会。朕意已决，你不要再劝，否则那就是在朕杀掉自己的儿。”

恰好东太后娘家的侄儿也在张玉恒手事，那还是皇帝当初应允的，或是他在其中为王、张两家穿针引线也不一定，反正两家全都被连了。

只可惜即便是这样也没挡住皇帝的屠刀。就连张家，张恒玉都被他弟弟牵连而了狱，因为他弟弟的小妾竟然是白衣教的娘娘，而且传闻张恒玉跟这位弟媳也有些不清不楚。

沈沉眯了眯睛，“朕，小时候其实怕血的，尤其是在小鹿死后。”他叹了气，“没想到最后还是去了疆场上，杀了一条血路。”

“不过，豫郡王去后，朕想了许多，他乃是父皇最小的儿，如今血脉不存，朕也于心不忍。”沈沉。

顾青安静静地听着。

“所以朕决定将六皇和七皇都继给豫郡王。”沈沉微微笑。

把人全家杀光了又来说于心不忍，这话也就皇帝能厚颜说来。顾青安只静静地听着。

祝新惠一时没品其中的意思来，哭到昏厥时才突然灵台为之一醒。

“皇上，请皇上三思。”顾青安立刻跪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