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3/5)

亭榭，约数丈，像是一个赏的台，亭榭檐悬着一面匾额，上书“浣溪”二字。

一名穿衫、幞，形清瘦的男正于亭中栏杆挥毫，似在题字或作画。

蒖蒖定睛一看，认那人正是程渊。这意外的相遇令她瞬间心生一念，端着晶皂儿立即向立侍于亭榭的小黄门走去，对小黄门：“孙司膳命我送晶皂儿给程先生消暑，烦请小哥代为通报。”

那小黄门狐疑地看她一，：“程先生从来不吃晶皂儿。”

晶皂儿由皂角米浸泡熬制而成。皂角米是皂荚果仁，浸泡后膨胀，呈半透明胶质状，又称雪莲。京中妇人常用糖浸以为甜品，据说可养心通脉，悦泽肌肤，但程渊素不喜此。

蒖蒖一愣，迅速找到了应对的话：“孙司膳说，无定味，适者珍。以前程先生不喜晶皂儿，可能是法不合他味。如今这盏，我们调味与之前不同，或能惬先生意。”

小黄门无奈，伸手要接托盘，中：“给我吧，我给程先生送去。”

蒖蒖旋即略略退后，避开小黄门，：“孙司膳要我亲自将晶皂儿呈给程先生，以便聆听他意见。”

小黄门遂让蒖蒖稍等，自己上楼请示程渊，少顷回来，示意蒖蒖上去。

程渊正在挥毫作草书，听闻蒖蒖，也未抬看她，一写字一笑：“这晶皂儿不是孙司膳备的吧？”

程渊不雪莲，孙司膳自然是知的，绝无奉此给他之理。再听“无定味，适者珍”一语，程渊便已猜到前来见他的是蒖蒖，对其来意更是心知肚明。

蒖蒖亦不多话，搁晶皂儿，匆匆朝程渊施礼后即直言：“当初程先生去浦江，带走了我母亲。蒖蒖斗胆请问先生，我母亲如今在何？是否平安？”

程渊不答，但指着适才写的字，微笑着示意她来看：“人看看，我这字写得如何。”

蒖蒖靠近书案，略一端详程渊的字，见写的是一首七言绝句：“楼谁家烧夜香，玉笙哀怨初凉。临风有客秋扇，拜月无人见晚妆。”

诗中之意蒖蒖不大明白，只觉这字写得好看，至于到底好在哪里，自己也说不上来，一时也想不典丽辞藻来夸赞，在程渊再次询问她意见时，她只好泛泛赞：“先生的字龙飞凤舞地，写得真好。”

其实程渊写的是行草，洒脱秀逸，但运笔冷静克制，并未达到“龙飞凤舞”的程度。听了蒖蒖这不着调的赞扬，程渊倒也不以为意，转而问她：“这首诗，人可曾听说过？”

蒖蒖惘然摆首。

程渊解释：“是东坡居士所作。”

“原来是东坡居士，我晓得的……”蒖蒖恍然大悟，有听见提到熟人的觉，旋即一叹，“不过我知他的菜，比他的诗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