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3/4)

林泓叩谢太后恩典。太后让他平退，再一顾张知北，张知北会意，立即命乐伎奏乐，很快殿中笙歌再起，舞袖翩翩，又恢复了起初的升平景象。

林泓趁周围人火朝天地把酒行令之际离席，悄然走至殿外。刚了玉阶，便听后有人唤他“林泓”，他闻声转，尚未看清来者，那人已闪电般手，一拳击在他左颊方。

林泓凝神站定，抬首与正怒目瞪他的赵皑对视。

赵皑挥拳还打他，但被赶过来的几名侍又是抱腰又是压手地拦住了。

林泓引袖拭去角的血痕，向赵皑拱手揖，默默退后几步，再转离去。

他对赵皑愤怒的原因心知肚明，不想解释什么，亦不想报复他的暴击，自知与蒖蒖今日所承受的相比，这痛苦和折辱本不值一哂。

正如柳洛微所说，自从知蒖蒖是张云峤之女后，每次见她都成了一煎熬，他难以抑制接近她的渴望，但理智又无时无刻不在警告着他，他远离她。她的微笑，她的拥抱，她脉脉的目光和在他耳畔的轻言语都化作了蘸的钥匙，他才刚觉甜意，转瞬间被开了锁的童年的记忆又一页页飞，把心割得鲜血淋漓。

也曾想过与她好好说明，从此断了来往，但又怕这样分手太温柔，反而彼此都尚存希望。蒖蒖炽，而他在她面前总是不够定，若她哪天再来找他，在他面前哭泣，抑或突然拥抱他、亲吻他，他只怕会罔顾孝义，再次与她坠修罗。

就这样在犹豫不决中一天天拖去，终于到了太后重提赐婚之事，避无可避的时候。听到太后问话之后他还在考虑如何温和地推却这桩婚事，而柳洛微要赠翠镯给蒖蒖，蒖蒖那时的沉默尽他中，他便明白这个镯刺痛了她。那么就这样吧，索继续用梅妻鹤彻底让她痛一回，她或许会恨他，然后也会对他死心了，举目向前看，去寻找比他更好的归宿。

他漠然朝梅林走去，心想，这大概是目前所能有的最好结局。

“二大王息怒，今天宗室戚里聚一堂，切勿让他们看笑话！”抱着赵皑腰的侍连声相劝。

赵皑兀自着气，但扬起的手渐渐放了来。

夏天的风雨说来就来，刚才还骄似火，转瞬间一阵野奔腾般的狂风掠过，三两散了光，带着泥土与草木气息的雨大滴大滴地砸向地面。

赵皑承受着雨滴的冲击，忽然想起蒖蒖：她在哪里？还在殿么？

他大步星地回到殿中，四一顾，没有发现蒖蒖，当即又转门，一扎越来越密集的雨里，向遇见的侍追问蒖蒖的行踪，然后奔向园中去寻她。

蒖蒖在林泓门之前便已悄然离去，漫步于偌大的聚景园中，但也不知该往何去。茫然独行半晌，觉到雨落了来，但乎乎的，也没想到找个地方避雨。

迎面奔来三五个将荷叶在上挡雨的小人，其中一位见蒖蒖傻愣愣地站着，便分了一片荷叶递给她，和言：“，这雨会大的，你还是赶找个屋檐避避吧。”

蒖蒖接过，小人又继续奔向远亭榭。蒖蒖看着手中荷叶，顷刻间泪如雨，旋即埋首于荷叶中，像个孩般大声哭泣，在一阵阵电闪雷鸣中释放压抑了许久的悲伤与委屈。

就这样哭了好一会儿，忽然有人靠近，一把自她手中走了荷叶。

蒖蒖抬起，看见了如她一般被淋得浑漉漉的赵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