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节(2/3)

嘉红了眶，却又：“你都说了同我没有系嘛，如何放不得手？”

令嘉一时竟是连哭都忘了，只愣愣地看着萧彻。

他语气淡淡地说：“这一辈，你还是第一个和我说字的人。”

说到一半，委屈压过了疚，泪滴滴落。

令嘉都哭得泣不成声了，还要搭搭地为自己正名：“我才没怕！”

“你说过，你说……”令嘉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这话貌似是梦里的话，不过这关，她哪里会承认自己冤枉了萧彻，便持：“你肯定说过类似意思的话。”

令嘉闭上，只觉心如刀绞。

令嘉又是心疼，又是气恼，泪又簌簌地落，“你为什么非得冒这么大的险去建功？于你的份，无论有没有功劳，都能活得很好。”

萧彻争吵时是存着怒意的，但这份怒意在令嘉自诉时已淡去一半，在燕王走过一遭，剩的一半也只存一。如今提起，见得令嘉如此大的反应，那一的怒意也被心疼压了过去。

最后三字，他说的既轻又淡。

她知，他是明白了她之前那份怒意背后的真意——她在气他那对人命的极端漠视，这些人命里有范的百姓，也有令嘉的至亲。

在傅家的教育里，英勇无畏是最优良的品德，恐惧是懦弱无能者的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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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抱住令嘉，轻抚着她背上披散的乌发，放柔了声音：“善善，我未怪你。你在战场上见了许多血，心里怕得不行，却还要背负起那么多不该是你承担的责任，心里存了这么多的事，却始终没个，乍得失控爆发来，也是应有之理。只是你再如何愤怒，也不当不见我，总得给我个台阶上台去哄你吧。”

“那善善比我大胆，”萧彻不以为意地笑笑，说：“我初上战场，可是在当晚了一宿的噩梦。”

他识趣地应了这个罪名，但也记得令嘉的过错：“可是，那也是善善你先说的伤人的话，你还指着我的鼻令我呢。”

不然，她也不至于凭空在梦里臆想这样自的话。

萧彻脑比令嘉清醒，之前争吵里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无论是令嘉说过的话，还是他自己说的话，但他自然不会拿自己的原话去证明令嘉的错误——都是伤人的气话，并不存在哪句比那句轻。

萧彻无奈，“善善，你便是记不清事，也不当胡给我添加罪名，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

纵使只听萧彻的描述，令嘉都免不得一阵心惊，纵知已是过去的事，也少不得一阵后怕，问：“你那时虽是隐瞒份，可也是皇后的族人，廖叔叔怎么能把你放在这么危险的环境里？”

令嘉不自在地低，发红的蔫蔫地垂着，有些疚，又有几分委屈：“我、我不是故意的，那时我太气了，我也不知那时我为什么会那样说……”

可萧彻在明白后，却只是告诉她，他既然连自己的命都能豁去，那如何能求他去顾惜旁人的命呢！

萧彻对令嘉的目光置若未见，从容地说起自己的恐惧：“若不是在战场上走过一遭，谁能命会贱到那样一个程度。哪怕暴戾如我四哥，动辄打杀仆，一年也不过死百来人罢了。可在战场上，不过几次眨，死去的人命就要多过这个数字了。我同那些平民戍卒，贵贱之别犹如天壤，可却都是血之躯，在刀刃、箭，受的伤都是一样的。我不比他们多一条命，也未必能比他们多一运气。在明了这之后，我自然就生了恐惧。我那时最怕的还不止死亡，还有以一个无名小卒的份死在战场上，那该是何等的耻辱。也因为这样的恐惧，我拼尽全力地战场上厮杀，寻找着建功的机会，只为了能快些升迁，好摆脱那命如草芥的境。”

令嘉泪朦胧地望着他。

萧彻反问；“那善善这次为何又不肯听话地回雍京去，而是冒险留在范？”

萧彻答：“廖将军自是给过我更安全的位置，但我那时为了建功，选择去了先锋营，廖将军自然不会再费心力。”

萧彻低，在她额间落一吻，说：“善善，正如傅家的家训之于你，我也有我不能抛却的，为之付命也不惜的责任——和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