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3)

小厮答：“驾车的话犹需半个时辰……”

他默默低，退回了车旁边，回：“姑娘，前车动不了，约莫要等会

他微微蹙了眉，旋即又松开，抑着声音：“总是我疏于照顾你，负了你母亲所托，你有什么难，不要再瞒着我。”

对面有两个小厮，一个赶，一个撬，宋连实心实力帮他们推了几次，不想这车外看着素雅，里却是金丝楠木所制，很是吃重，和人力气都用尽了车也还纹丝不动。他抹着汗退来，“不行不行，这样天黑了也推不来，山就有农庄，二位不如再请些人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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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小厮对视一，一个上前，在窗前低低禀报了几句，但听主人嗯了一声，便行了个礼，飞快的跑山去。

“姑娘，我过去帮帮他们。”宋连一侧，听里边低低应了一声，便车去。

殷卫氏葬在山后不远，她拜过父母，随他去祭拜妻。

“明微！”后远远的传来一声呼唤，几乎是意识的，迅速侧躲在了荒草丛中，见得一人大步星的追来，她死死屏住呼，待他走过，却泪如雨。

车忽然一停住，她一惊，直起来，端坐了问怎么了。

宋连看过去，目之所及只见一只青缎兽纹皂靴和一角藏青袍角，缓缓踩在了脚凳上，落地走了两步以后，返顿住。

一如当初他教她念书，低回婉转，醇醇动听。

这车正卡在路右边的一个坑里，半个都歪了去，山路不算窄，这坑也很是明显，本来往左就可绕过，不知怎么就正正好好陷了去，以至于将将挡在路当中，左右都过不得车了。

“舅舅多虑了。”她垂眸低笑，不愿再吐一字。

他终于问起她的近况，她淡笑着摇，而后望定他，似笑非笑：“如您所见，我总是尚可的。”

这是要与他划清界限么？他并不懂她的意思，目光沉沉的望着她，似要将人看一个窟窿。

望着山风景，却问边人：“此去百望祠还有多远？”

幼时养成的习惯，她总是怕他的，怕他责备，怕他失望，更怕的是他转，不说话也不看她，留她一个不知所措。

她了，上车坐稳，哑着嗓吩咐：“走吧。”

那浅笑淡泊间，分明隐藏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悲苦，可，她已不信他。他低低叹了一声，转过。

一个瞧瞧倾斜的车，一顿上前，“爷，这外风景尚可，您不若来透透气。”

那：“劳驾您，车卡坑里半天了，实推不去，请您来帮帮忙吧。”

一路再无他话，临别时他望着她没有一语，她终于忍不住噙了泪，撩袍跪在地上，叩了个，没没脑的说了一句：“舅舅保重，他日若有不敬之举，万请舅舅海涵。”

说话间脚踏放好，躬着服侍，果不多时，那青布车帘微微掀开了一角，那小厮忙上前揭开。

朝闻，夕死足矣。于他而言，生死又算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泪才净，她整了衣裙缓缓山，究竟有异状，驾车的小太监宋连盯她看了许久，以为她是见了父母伤心所致，一句：“姑娘节哀。”

“姑娘稍待，前有辆车挡了咱们的路。”外传来宋连的声音，“我去叫他们让让。”

那是他失望到了极。

她受不住他这样的神，勉自制的起来，看似决绝淡然的，一步步离去。

又提了声音喊：“兄台，麻烦借个儿——”

她去看那无碑的空坟，香拜了三拜，生死回，无可悲，亦无可喜。他们必在她不知的地方，好好的。

究竟不再是小的时候，她低看着脚丛丛簇簇的青草，叶上珠打了鞋，冰凉的钻心。

车辙辘辘过地面，她探一气，肘支在膝，双手掩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