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3/3)

边，又曼声念：“拂黄先变柳，素早惊梅。”

“好一个‘素早惊梅’！”底一片叫好之声，“妙极！妙极！”

他又行几步，跟着步步念：“树蔼悬书阁，烟作赋台。河鱼未上冻，江蛰已闻雷。人宵梦著，金屏曙不开。无缘一启齿，空酌万年杯。”1

随着他一句句诗念来，一时群激扬，赞颂之声，不绝于耳。他望过来遥遥一笑，李明微致意，搁了酒杯。

却听旁一声轻笑，她微一侧目，便听他：“诗是好诗，可惜其人空伪。”

此言倒解释了吴臣毅日后的境遇。

吴臣毅生于书香世家，其祖父供职于翰林院，父亲亦翰林院编修。他自己更是少有才名，十二中秀才，十四中举人，因祖母病故守孝三年，十九科考，一举中第，不过未至三元，其后更是不得重用，时人引为憾事，他自己也才真正有了“空酌万年杯”之实。

而今他一番风顺，却辗转说愁，只是仿效先人罢了。文章得好，偏巧皇帝不喜其空泛，李明微垂了，淡：“少年人心，大抵都有些为赋新词说愁，待经些事故，也便成熟了。”

她不自觉为他开脱了一些，皇帝淡笑未语，只去看场中其他人，正听他们说“吴公之才，必定金榜题名，位列三元”，又牵扯到某人必中、某人心怀大志言言。

皇帝权且一笑，低声：“此十之七八是参与了今科举之人，你且细心瞧着。”

她未以有异，只恍然明了闱放榜在即，他是来亲瞧瞧他的门生，竟，留心瞧了。

区区二十几人，就集千姿百态，言谈切的，寡言少语的，乐好游的，清孤僻的，以至阿谀奉承、嗤之以鼻的，应有尽有。

如此看来，当中不卑不亢的几人也就格外惹，气度超然。

她揣测皇帝心，约莫这样的人日后才大有可为。

一首诗议完，时候也就差不多了，诗社的重戏也便抛了来——诛人联句成诗，一较。

除门所得词赋到社所得诗词尔然的一两篇惊艳之作，此是全社的华所在，一诗，常有洛纸贵之势。

李明微仅得一句，她倒不忍相负，联得一句“虚空度鸿雁，落叶舞风轻”2，清新婉丽，意趣别致。

众人连连赞叹。

她一笑，此后便不再开，至最后吴臣毅提笔结诗，又得佳句，自少不得一番追捧。

皇帝一哂，寥寥一句“走吧”，她便会意，随他悄然离场。

吴臣毅写完，却已不见二人影。不由憾然，一味与这些俗人应付，却还未及与那姑娘说上两句话。

可少不得他，也只得耐了等评完。

待一切事毕，于前看到九方斋所呈文章，更是震惊于其才，抱憾。

却说二人离开时，园中已经清净，外面却挤满了熙熙攘攘等联句诗的人。门房上支会了一声，两人从角门去，几乎是悄无声息的离了百望祠。

林里潇潇风，得衣袂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