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3/3)

隐有脚步声过来，他抬起，即听吱嘎一声响，闭的朱漆门开了一条。

太后一声叫走，皇后是连缓一缓也没能就离了佛堂，她几乎不能走路，左右几个侍女扶着，也只能一慢再慢的踱门来。

他瞧得不忍，上前一步接住了她，稳稳托在了臂弯。

皇后瞧见他显然讶了，甫要开，见他目望向前方微微一凝，便转而也朝门看去。

金嬷嬷是跟着过来的，来台阶朝帝后施了一礼，略带谦卑的传了太后的话：“太后娘娘叫我来告诉二位主一声儿，她是最后一回参和您二位的事儿，打今儿起，二位主就是把天掀翻咯，她也不再多言一句。娘娘还说，二位主往后也不要再来慈宁，等过了太皇太后千秋，她立时就起程去永宁山给先帝守灵，您二位好自为之。”

话说完却一抬，慈和的看了看略嫌狼狈的帝王，“万岁爷先回吧，太后娘娘这会儿在气上，待她消了气，婢先劝劝她。”

金嬷嬷比太后年纪还些，脾气温和亲善，是这里数一数二德望重的一位嬷嬷，皇帝颔了首，很是听了她的话，“劳嬷嬷持，朕这里先谢过了。”

“不敢。”金嬷嬷福还礼，叠着两手，送他二人门。

“传撵。”皇帝唤了一声，掺着皇后转了。

两人相扶着往外走，侍婢女都退开了去，皇后十分之八*九要借他的力，皇帝站了大半夜，走路也不怎么利索，二人慢慢挪腾着，颇有些患难与共的味。

金嬷嬷目送他们了院门，才返往后院走去，一路了室。

里倒并没有言说中太后横眉怒目的景象。

金嬷嬷去的这会儿功夫，她已起了，拾掇的整整齐齐的在檐逗鸟。

先帝去的早，太后年岁也并不大，不过四十的年纪，保养得宜，看上去也是丽雍容的。她的心却不像她的面容，任岁月过，过无痕，沉浮的经历早已锻造了一副韧又的心，任外如何风云诡谲，也自能闲信步。

因而皇帝的事儿虽叫她发愁，却不会太过影响她本的日——这也并非说完全不受扰，昨儿夜里到今晨，她是确确然没准旁人提皇帝一个字儿。

说到底，是她懂得调适自己罢了。

金嬷嬷省得她想听什么，一五一十的把前看到的景讲给她，太后一顿，只问李氏是如何置的。

金嬷嬷答一门就叫送去了养心殿。

太后那里即是一笑，颇为讥讽，“我说他荒唐，他倒真个儿给我荒唐到底了，好不好的把人往寝里带，是想得一个荒无度的名儿好听？”

这一番话气大，回看金嬷嬷，金嬷嬷也噎声不吭了，因倒一笑，“你慌什么，我是冲他又不是冲你。”

金嬷嬷：“是瞧您动气，不知怎么劝您。”

“我不气。”太后一撂手，慢悠悠的从台阶上踱来，“只他得事儿叫我忍不得要骂上一顿。正是犯傻的时候，与他生气，犯不着。我且看着，他还能再傻上几日。”

这话金嬷嬷是明白的，太后说是生气放走的李氏，不如说是故意，又故意说了不容她的话，皇帝必然百般看顾。瞧着是骂他把人带到养心殿是犯傻，实是正遂了她的意。李氏不驯，他们二人必还有得闹，再加上这边的压力，以及皇后那一层，皇帝未必能继续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