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3)

“祖母……”

明微偏开不看他，手指却慢慢攥，忽然泪就涌眶，伸臂抱住了他。

席上一菜还未及吃，明微却没大有胃，捧着碗味同嚼蜡。

“你们是罪该万死，万死难辞其咎！”皇帝怒而震袖，气恨加，“朕及第八年，八年间，无一时不耳提面命，朝臣跪受笔录，乃朕所恨。你们为天近臣，为一州一县的官，是朕的朕的耳朵，你们要听到万千百姓的声音，看到万千百姓的苦，要张开你们的嘴，把这一五一十的说给朕听。可你们呢？你们打着忠君国的旗号，却令朕闭目听，形同人彘！倘朕但凡心志稍离，早被尔等奉成了无昏君！朕养你们何用！朕想不到，一个个跟了朕三年五年十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到而今还是一个个浑摸鱼，尸位素餐的主儿！”

革职拿问，抄家待审，薛通一案，盘错节，足足牵连了半个江苏省。比之当初的李鸿慈案，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知你太不一样，可我该怎么办？”

不期正遇见她与公主站在边说话，淡淡然：“……陛民如，而锐意取，更兼博学多识，数尽千古，亦是位不可多得的圣明之君。我从无怨，唯不自禁。”

为着那不可逾越的雷池。

皇帝似是累了，起一句未言，直走去，只有陆满福在后面唱：“皇上起驾！”

其后便是一片附和万死的声音。

就像是释然了一般，她望见他，也是无甚波澜的。

她叹气，嘴角带了淡淡笑意：“我也想摒弃前尘，万事不问。可是公主，自古明君侧畔，何有红颜？过刚易折，不寿……”

心，为薛氏兄弟迷惑，臣等罪该万死……”

他声音陡然提，震得众人一个哆嗦，“朕即位之初，即与你们说过，你们是百姓的父母官，是天人的朝臣，你们心里计较的不该是朕，不该是你们上的那乌纱，而是天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你们呢，一个个是怎么样？察朕不喜张炳，一个二个就见风使舵，落井石，恐怕惹祸上！”

相扣在一起的手一，他蓦地用力，将她抵在了朱漆艳艳的廊上，呼加重。

她耳里听得两句不甚真切的呼唤，即被公主握住了手，：“走吧。”

主审、副审，补缺暂代，皇帝议事议了整整一天，适才将事敲定大半，往来看她。

他一面骂，群臣一面请罪连连，声气却一声比一声的弱，一声比一声的悔。

未容她玲珑馆，公主径直将她带回了听风斋，吩咐备了些小菜，几自用，几打发人送去了玲珑馆。

皇帝骂累了，一气回了座上，再望他们许久，方再一次启：“你们，都是朕千挑万选才选来的朝臣，是朕的左膀右臂。大晋的天，没了你们转不动，朕与你们说过，你等不负黎明百姓，朕必不会亏待尔等。可是你们，叫朕失望已极。”

她反倒是少见的先开了：“要雨了。”

车厢狭小，仅容两人并坐，明微没骨似的倚在他上，静听风雨。

公主也未说话，只等她终究放筷，方：“去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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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默然无语，一抬，只见皇帝慢慢走来，明微随她看过，眉脉脉。

一如而今他办薛家，明明知她牵挂肚，明明早已为她打算了后路，可是半句不可言。

他受到衣襟，也只得慢慢挲着她的发，心一阵阵的酸意上涌。

皇帝冷笑：“你们不是瞎了，不是蒙了心，你们是心有七窍啊！”

他也知他不一样，他是天，是君主，是这天底合该最孤寡的一个。一意孤行把她禁在边，却永远没法如普通人一般尽数付。

“皇上！”跪在座的人无不饱泪，纷纷叩去，“臣等知罪，必以今日为鉴，不负皇上隆恩。”

即便是她，而她又过于通透。

细的嗓音，震得人耳嗡嗡作响，明微眉目微怔，只见得满座颓然。

车辘辘过浅浅的洼，车外一人披着

他站起，步主位，缓缓从一个个跪在地上的臣面前走过，一面：“怎么媚上，怎么明哲保，怎么窥伺朕心，个个的七窍玲珑！”

他贴着她的脸颊轻蹭，语气温柔似：“我们去走走可好？”

“二……”

他牵着她沿岸缓行，有一会甚至不知该与他说些什么，远望天际浮云，有生以来一回的觉到疲惫。

七里山塘到虎丘，车在街上缓行，外风雨如晦，豆大的雨，将车砸的砰砰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