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4/4)

楚原的风气就是这样，他心里默许你的事，保证办起来一帆风顺，尽可能有许多不符合规章制度的手续，他都能找到相应的、听上去非常合理的解释。他不愿你办成的事，保证办起来束手束脚，就算你手续完备无可挑剔，他也能从浩繁的故纸堆里找一两条来刁难你。规章制度在这些人的里是尚方剑、挡箭牌、遮羞布，在他们的手里是橡泥、弹力球、被扒光衣服等待蹂躏和凌辱的少女。

而他们，又是这些规章制度的制定者、解释者、实施者。你生气也好，悲愤也好，都于事无补。

和大洼县公安局踢了整两天球，沈恕终于如愿坐在了关尚武对面。

这个与案牵扯不清的人，沈恕直到今天才第一次见到。

关尚武不到160厘米，瘦，肤黝黑，加上常年在野外放牧，脸上蒙着一层洗不去的风尘。他穿一大的囚衣，着手铐脚镣，整个人显得怯懦而萎靡。不过四十，看上去有五六十岁。

沈恕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半晌无言。关尚武不敢和他对视，低，在囚椅上蜷成一团，恨不得缩到地里去的样。

沈恕突然打破了沉默，单刀直地说：“关尚武，你认识叶疯吧？”

关尚武浑一震，如果没有遮挡，一定会从囚椅上来。“不，不认识。”他张得上牙齿不断叩击，带着颤音。

沈恕摇摇，说：“关尚武，你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怕的？你目前代的供词，你犯的是故意杀人罪，杀人偿命的理你懂吧？你老老实实地代，或者还有活命的机会，如果继续撒谎抵赖，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你自己好好想想，再回答我。”

关尚武默不作声。

沈恕扬一扬手里的卷宗，说：“这是你代的杀害张芳的供词，那好，你回答我，你是使用什么手段把她诱惑到你房间里去的？又是怎么把她制伏，并把她拘禁半个月的？这半个月里，你对她了什么？怎么能保持她上的衣服整齐而净？你又是怎么杀害她的？你家距离抛尸的砖窑有几百米的距离，你是怎么把尸运到砖窑里的？如果借助了通工，你借助了什么通工？现在在什么地方？”

沈恕每问一个问题，关尚武的就往囚椅里缩一缩。沈恕的话没说完，他已经颤若筛糠，汗涔涔而。

沈恕又一步：“回答我。”

关尚武张结：“我，我……”

沈恕说：“你回答不上来，因为这件事，自始至终，你都在撒谎。”

关尚武的脸上青凸起，在囚椅上拼命挣扎着扭动，铁链被他扭得哗哗作响，看样绪非常激动，他声音沙哑地嘶吼：“不是说只要我认罪就放我去吗？为什么还来问我？你们到底要什么？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沈恕从他的嘶吼中大概了解到他招供的原委，一步刺激他说：“认罪就放你去？关尚武，就算你不懂法律，杀人偿命这句话你总听说过吧？你供述的罪行，枪毙你一不冤，宽大几分，你也得把牢底坐穿。”

关尚武的脸发青，睛瞪得像是要从眶里蹦来，牙关咬得咯吱作响，混着血丝的白沫从嘴角溢来。

沈恕知关尚武的文化程度低，必须把理阐释清楚他才能明白，继续说：“现在只有你才能救自己，实话实说是你唯一的路。说吧，你认不认识叶疯？”

关尚武毕竟不傻，沈恕把话说到这地步，他也隐约明白了，左右没有好结果，他一副豁去的表，说：“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