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4/5)

你力是真不错，把我掺去的假玩意儿都给挑来了。不过我也讲过规矩，真货多者胜。”

许一城微微一笑，抬起指：“你们等等。”

王绍义：“我立的规矩，谁也别想变。你趁早省省吧。”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住，他的视线越过许一城，看到许一城后的海兰珠睛发亮，那是一无比欣喜的神。他天狡诈，觉得此事来得蹊跷，可蹊跷在何，就实在想不来了。

许一城轻轻拈住娃娃，往上一摘。卞、福二人珠都瞪圆了，原来这娃娃里，居然还着一个一模一样只是尺寸小上一圈的娃娃。

这简直就跟变戏法似的，许一城连拈了五次，里一个娃娃着一个娃娃，最后一共摆来六个娃娃，一字排开，蔚为壮观。许一城笑：“你们不知也不奇怪。这东西并非中国所产，名叫罗刹娃，层层嵌。这东西是俄罗斯人在光绪二十六年发明，后来沙皇钦为外礼品，金铸银造，让公使送到中国几个，分发给中玩赏。光绪三十年淑慎皇贵妃去世，她的这个金银娃也作为陪葬放了来。”

如果一层娃算一件品的话，那么这里正好六件，与、卞二人恰好打平。

全霍然起，愤愤：“你这分明是把一件拆成六件，不能这么算！”许一城悠然：“那四扇屏风算几件？一汝瓷茶又是几件？”全顿时哑然。

古董行当里“一”和“一件”的概念截然不同。比如屏风，一扇扇分开来卖要称“件”，凑在一起，称“”。论卖，可比论件去卖值钱多了。这个俄罗斯娃合起来是一，拆开来每个都是一尊独立的娃娃，没什么不妥。

“可你自己也说了……这是光绪二十六年才有的东西，怎么能算古董？”全说到后来，自己也突然哑然，自觉理亏。

海兰珠几乎要笑声来，中国的古董商们一心钻古，哪会知这些西洋的新玩意儿。但这娃镶金嵌银，又是从皇贵妃墓里挖来的，说它是件古董，还真合规矩。许一城这个空，可谓钻得明。

全还要指责，卞福仁在一旁冷冷：“老弟，您坐来好好琢磨琢磨吧。”全眉一立，刚要开反驳，忽然一想到什么，神陡变。

没错，许一城是钻了空，把一件变成了六件。那么结果是什么？

结果是每个人都有六件真品在手，打成了平局。

许一城若是有心要赢他们两个，只消每都挑一件真品，最后选中娃，即可以轻松夺魁。可许一城没有这么，反而一直在砸毁赝品。全这时候才意识到，这个平局不是巧合，是许一城一手促成的。他急忙把视线转向卞福仁，对方微微，表示他想得没错。

他开局后的一举一动，全都是在算，算他需要捣毁多少件赝品，算每个人手里保持多少件真货，才能让最后变成平局。换句话说，许一城必须在一开局就对所有的明真伪有成竹，而且连他们两个人都算了去，算准他们不会去取那个最关键的娃。

取胜不难，难的是打平。这得需要多大的计算能力和心态？

全咕咚一声坐回到椅上，双迷茫。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