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5/5)

挡住王绍义，日本人自然也知难而退。一封手令，能退两路兵，这是多上算的买卖呀。”他虽不理解许一城为何对日本人如此上心，但知把这件事抬来，这个人肯定无法拒绝。

许一城沉思良久，呼一气：“好吧，我去跟五脉联系。你手里有没有张作霖的手令？”

毓方：“手令没有，真迹倒是有一份。前两年张作霖在北京接见过皇上，送了幅字儿。皇上嫌不吉利，就没带去天津，在我这儿收着呢。”富老公转到后屋，过不多时抱一个卷轴。

许一城打开一看，明白为啥溥仪嫌不吉利了。上面写了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再造共和”。给一个逊位的皇帝写这四个字，那真是再讽刺没有了。更奇特的是，落款居然是“张作霖手黑”。许一城奇：“不是手墨么？”毓方尴尬地答：“他说宗室每年拿政府的补贴已经嫌多，难还想占片土地不成？所以墨字面少了一个土，成了手黑。”

许一城纵然愁绪满腹，听到这个说法也不觉失笑，这位大帅倒也是个中人。他收起卷轴，转离开。毓方在后一拱手，恭敬：“成败，就靠许先生你了。”

不知为何，许一城听到这句话，突然遍生寒。他这时才注意到，自始至终，毓方和富老公都没问过海兰珠的况，也没考虑过如何去平安城营救海兰珠的方案。他们是对自己有信心不会见死不救，还是本漠不关心？这位海兰珠姑娘，到底是什么来？

不过大事当，许一城暂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他了门，药来正等在门。药来告诉许一城，刘一鸣已经被送到付贵家暂歇，其他的人也都在。

付贵家就在警察厅不远的一条胡同里，是一间大青瓦房外加一个带柴房的小院。付贵一个人住，所以屋里屋外都很简朴，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本来付贵让刘一鸣回五脉，不过刘一鸣又不愿意回去，怕错过什么大事，于是就暂时在这里落脚。

许一城抬帘来，刘一鸣正躺在床上，黄克武满大汗地给他清理伤，姊小路永德大概对刘一鸣不很重视，所以没有用心拷打，万幸都是瘀伤。付贵一看许一城的神态，就知他肯定没把事放，面不由一板：“嫂你安顿好了？”许一城：“她在协和医院，比家里安全——姊小路永德呢？”

付贵一抬，没好气：“扔柴房了，这会儿正睡着呢。”

刘一鸣看他来了，挣扎着要起来。许一城快步过去，让他躺好：“你没事吧？”刘一鸣：“还好，对了，药大伯的事……您跟沈老爷说了没？”他神闪烁，满是期待。药慎行勾结日本人贩卖烟土，这事抖落去，沈默再护着他也没法偏袒。这族之位，必然旁落。

许一城也不隐瞒，便把跟药慎行、沈默的对谈和盘托。听到药慎行说去见日本人是为收购古董的事，刘一鸣绪激动：“药大伯他那是托词！许叔你应该当场戳穿他！这是多好的机会呀！”

许一城平静地摸了摸他脑袋：“一鸣，你别费这个心思了，五脉是五脉，我是我。”刘一鸣瞪大睛，怒火中烧地争辩：“您也看见了，这些人只是一群太平犬。如今这个变局，若没个明白人领着，早晚得翻沟里去！您不去争，就是放弃责任，放任这一大家完啊！”

刘一鸣一直想把许一城推上族之位，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这么一个藏之人，现在居然一反常态如此直白地喊来，可见执念到了什么地步。他一动，牵动伤，疼得龇牙咧嘴，睛却一直盯着许一城，不容他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