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2/4)

最后一算，竟卖了三贯多钱，刨掉本钱、房钱、伙计钱，至少净赚了一贯，都快赶上以前的生意了。

三天前，他在街上被债主手的两个泼追到，将他打骂一顿，馒挑也被一脚踢翻，他正在满地捡馒，一辆车停在边，那车夫让他上车，说车里人要和他说话。

“绑架？这我不敢，不来！”

“这是你的馒挑钱。”那男从幔后扔一块东西，亮闪闪，落在他脚边，是块银，他捡起来掂了掂，至少有二两，得值四贯钱。他那些馒连挑最多也不过一贯钱。

“你不用这些。除了二十万的债，事办好，再给你十万开馒店的本钱。只说你愿不愿意？”

卢馒盯着脚那块东西，是褐绸，包着块掌大的方块。他猜里面是两块银铤，咕隆一声，不由得大大咽了。只要拿起这个绸包，债便可

“你一定舍不得让自己女儿去抵债，为娼为，到死都不安生。除了我，没人能替你还债……”幔后面那人用那混声音自顾自继续，“你若答应，我立即替你还清那二十万，事成后，再拿十万，好好把你的馒店开起来，娶媳嫁女，让儿女们有个安稳营生，也好替你和老妻好好养老送终。”

卢馒没想到生意会这么好，左右街坊见他的馒店重又开张，全都来贺，争着买他的馒。一整天，他们夫妇和儿、女儿及那两个伙计，八个人里外齐忙，一刻都没歇脚。直到酉时夜饭过后，主顾才渐渐少了。

男便仔细代了前后事项，他一一记在心里。

“绑架两个妇人、两个女孩儿。”

最后，男又从幔后抛一样东西，很重，跌在他脚前：“这是还债的钱，另外那块碎银是租轿的钱。”

卢馒虽然疲惫之极，躺到床上却睡不着。午有个妇人牵着两个小女孩儿来买馒，他一看那两个小女孩儿，虽然当时生意那么忙，心里却也隐隐一，立即想起冯赛的两个小女儿……

第一回猛然想到一件事——

大家都乐得不得了，说笑了一场，才各自去睡了。

“你是谁？”

他一颤，忽然想起了什么，但几十年记忆早被油腻血污填满，淤井一般，什么都看不见、想不。

“什么事？”

这两天，朱广不见了人，两个儿也没有回来，魏铮以为已经得手，谁知……

良久，院外忽然传来一声狗的呜咽，不知是被谁打了。听到那呜咽声，他心底又一颤，这么多年了，

他着那块银，不再说话。车晃着一直前行，又拐了几弯，行了很一阵，才停了来。他透过板觑看，外面是田地，已经来到了郊野。他有些怕起来，正在惊疑，幔后那人：“我有件差事想托你，若办得好，你欠的二十万债，我替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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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那车厢簇新、雕饰致，车里显然是个富贵人，于是从后面打开车门，朝里一看，车厢中央挂着一张幔，幔后隐约坐着个人，面目形都看不真切，只传一个压低的声音：“上来，关上车门。”

当年，若不是他去夺，那只狗其实从没有咬过他。

他心里一片僵麻，不知自己该痛该哭，还是该悔该恨，更不知该些什么。他忽然想起幼年时那只狗，听见他爹他杀狗时的吼叫：“你若不杀它，我就放它咬你！它不死，你就被咬！”

猪市南边一个场院收猪，而后独自骑城，途中要经过一片僻静林。魏铮就让两个儿藏在那林里，等朱广过来时，一起动手杀掉朱广，把尸首埋好，而后躲回蜀中家乡。

那声音有些混古怪，嘴里像是着什么东西一样，只能辨得是个男的声音。他忙爬车厢，关好车门，挨着侧边的一条木凳坐来。刚坐稳，车忽然动起来，他忙叫：“我的馒挑！”

大伙儿全都累得连步都挪不开，没力气再煮夜饭，将剩的馒随意填了些肚，便围坐到后院大桌边，两个儿搬过钱筐，将里面的钱全都倒在桌上，堆得小山一般。一看到这么多钱，大家全都又来了神，两个女儿拿来一把麻线，八个人一起串数起钱来。

他犹豫了半晌，想到儿女，终于狠心，低声：“好。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