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3/3)

要唤阿山来，却听见后有人唤：“你是冯赛？”

转一看，是个穿绿锦公服的中年男，后跟着四个衙吏，都没见过，冯赛十分纳闷，惶然应：“是。”

“押走！”那男吩咐了一声，两个衙吏立即冲过来，扭住冯赛，用绳索将他的双手反捆起来。

冯赛惊愕莫名：“这位官爷，这是为何？”

“大理寺重案，缉拿你听审。”

冯赛越发震惊，大理寺一向只查办命官重臣及特旨重案，怎么会缉拿我？

“这人是谁？”公服男望向柳二郎。

“在弟。”

“一并押走！”

【银篇 百万案】

第一章

飞钱、大理寺、芳酩院

以有时之财，有限之力，以给无穷之费，若不为制，所谓积之涓涓而之浩浩，如之何使斯民不贫且滥也？

——王安石

清明那天正午，孙献正在香染街。

孙献今年二十六岁，材清瘦，和鼻都有些尖，脸上始终挂着些笑。他自小读不书，就跟着人学商贩易。他父亲是左藏库总库监孙执信，左藏库每天运运的钱货极多，时常需要雇募人力搬运，他便借着这个便利，把这个活儿揽了来，和几个牙人一起赚些轻省钱。

可是，上个月月末，的人去左藏库领取俸钱，一整库十万贯铜钱忽然飞上天去，不知落。这事上报后，丞相王黼才升任不久，怕官家着气，便将事压住，不许外传。孙献的父亲孙执信却被革职，贬逐到雷州。

孙献由于不肯读书，常被父亲责骂，父亲这一走，没了束，让他顿轻快。但左藏库那桩营生却也旋即落别人手里，他的生计顿时没了着落。晃了几天，都没找见什么像样的买卖。再想到父亲一辈小小心心，却遭这冤屈，他心里越发不痛快。

十万贯钱怎么会飞走？虽然他父亲当时就在那俸钱库，亲看见钱飞走，孙献却始终有些纳闷，觉着里面一定有什么隐秘。

他决意好好查一查这事，便了东门，去寻他的三个朋友。刚走到香染街，在赵不尤书讼摊对面的纸摊前，正巧碰见那三人正要城，三人见到他，一起笑着迎了上来。

那三人都比他年些，一个胖壮，叫黄胖；一个瘦，叫杆儿；一个不胖不瘦，走路时怕衣襟沾到灰，常撩起来扎在腰间，叫二。

“孙哥儿，我们正要去寻你！”二一把抓住孙献的手，像见了爹一般。

“几天不见，你们三个去哪里赶趁大买卖了？”

“哪里有什么大买卖？只得了一对大嘴儿。”

“大嘴儿？”

“吃土灰的嘴——”二扶着黄胖的肩，抬弯脚，鞋底，底上磨一个大，“就是这张大嘴。你家老大人这一走，把咱们的饭碗也一起端走了。我跑了这几天，鞋底磨了这两张嘴，吃饱了尘土，却半文钱都没捞着。”

“我们两个也是。”黄胖叹气，杆儿在一旁也苦着脸。

“我有桩事，你们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