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3/3)

“我去城南麦稍巷瞧阿丰去了。那天我听她说得团一般好，想了几天，始终不信，便过去瞧了瞧。”

孙献哭笑不得，妇人家，平日一文钱都吝，为了验证这事，居然四百文钱。他没心思搭理，又走得渴累，走堂屋坐来，连喝了两杯冷茶。姚氏也来坐，继续叨念着。

“虽没有她说的那么好，却也真的不差。那酒楼也算是上等了，他们两吃穿住都是酒楼，工钱本不用动，全都省来了。她还把我引到屋里，从床搬钱箱给我瞧，两这两年竟存了二百多贯钱呢，唉……”

孙献听妻叹息，心里倒伤起来。妻嫁过来，虽过了几年舒心日，可如今却丧气到这个地步，连仆婢都羡叹起来。

“阿丰还说酒楼里，除了工钱，时常还能得些外财。客人时常会落一些件。他们捡着后，都先偷偷留着，客人若回来找，便还回去，若不来，就是他们的了。阿丰上带的那银钗和象牙篦全都是这么得来的。有时客人喝醉了，连都丢在酒楼里，上个月就得了一匹，至今都没人去寻。不过那归店主了……”

“哦——”孙献往常最不耐烦听妻闲叨，今天却有些心，一边想着自家的心事，一边随应付两声。

姚氏见他回应，越发起劲，继续念叨个不停：“今天最好笑的是，阿丰偷偷说起一件事——她说去年自己还没到这家酒楼时，在城里一间茶肆里，有个力夫常坐在店外歇息，她见那人虽然一又穷又烂，却生得伟伟的，便常背着店主，偷偷给那人茶喝。后来那人不见了，她才嫁给了现在这个丈夫。谁想到，上个月她竟又见到了那人，穿了件太学的白襕衫，到她家酒楼来吃酒，齐齐整整的，竟然已经是太学生了。阿丰说，早知那会儿该多给他些好茶吃，跟一些……呵呵，笑死我了，她这样一个微贱仆妇，竟也想官人的娘……”

孙献却渐渐一个字都听不去，见妻笑，也陪着笑了一。

一提到冯宝的事，陈小乙和翠香都立刻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邱迁越发觉得这件事十分严重。不过翠香既然说冯宝是个“俊俏公”，她自然见到了冯宝，至少可知寒前一天，冯宝是被接到了匡推官这宅里。这府中上对这事都绝不敢提及，难冯宝被杀了？不对，不对，冯宝清明又回到了汴京，还拐走了和甥女，他在这里应该没有什么事。那究竟是为何？

陈小乙和翠香都不敢说，邱迁更不敢向别的人打问，心里又焦又闷，又不敢来，只能耐着，等待时机。

第二天，他又去刷、喂，护送匡推官去官厅。晚上回来后，陈小乙又要拉着他去勾栏里耍，邱迁只得又装作疼推托掉，取五十文钱给了陈小乙。他怕欧嫂又来厮缠，也不敢在屋里坐，便去在院里闲转，几个男仆坐在树闲聊，他也凑过去听，望着能听到些什么，不过都是些钱财女的馋痨话，听得他好不耐烦。见天也渐渐黑了，正准备回去，却见仆役侧院的圆门边杏树有个人影，似乎在偷偷朝他招手。他忙跟那几个男仆说了一声，起走了过去。走近才看清，是翠香。

翠香小声说：“我们仍到紫藤架那里去。”

邱迁不明其意，但还是跟着她走到了那个紫藤架。翠香将他拉到墙暗影中，两人面对面，离得极近，却看不清翠香的神，只闻到她上的香粉气味。邱迁心里暗想，她莫不是想那个？他从没有过这经历，心顿时咚咚狂起来。她若真想，我该怎么办？

然而，翠香却低声问：“你昨天为啥要问那件事？”

邱迁一愣，听翠香的语气，似乎是想告诉自己，只有冒险说些实话，她恐怕才愿意说来，于是他鼓足勇气：“那人是我的亲戚。”

“什么亲戚？”

“我是他的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