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2/3)

顾安掩面痛哭，糊了一脸的鼻涕泪，哽咽着，字不成句：“我那时候，我没有办法了，唐季年，我每天，无时无刻，都在想，我太想你了，唐季年……”

“我知你恨，你怨，你怪我。”顾安狠狠抹掉泪，决绝而定：“我的确撇你走了，如今无论怎么解释，都太苍白无力，哪怕你怨也好，恨也罢，我既

想吗？想有用吗？不能在一起，想想都是受罪，唐季年也想了十三年，无时无刻，折磨够了，可惜顾安不明白，他要的从来不是相思，他要的永远只是相守。

可真的就了却红尘，心无所属了吗？

就算那个负心汉回来，他也不想要了。

然后心如死灰，什么都不想要了。

他把心里的苦，一滴不剩全都倒来，血淋淋地去剜顾安的心，快活且悲痛绝。

所以哪怕顾安弃他而去，自己恨归恨，却是心甘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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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一旁围观的四个人，都看得难过，直到唐季年飘梯阶，虚透的一缕魂裹在白衣僧袍里，低喃地唤了他：“顾安。”他说：“我已经死了。”

他说：“这辈，你算是彻底把我辜负了。”

唐季年被吓住了，他知顾安有多傻，说得这番话，就真能不不顾的赴死殉。

只一句，顾安就再也控制不住，痛哭声，像走失了多年，千辛万苦，终于回了家，回到他的人边，嚎啕大哭：“我错了，唐季年，对不起。”

放在以前，他肯定会说，知错咱就改，可是现在，改不改都没意义了，回不回来也没意义了，人鬼殊途的理，他懂。

这话太重，必伤，但比起顾安的命，伤个心又算什么，心又不值钱，他们早就伤透了。

“何苦呐？”唐季年劝他，更是劝自己：“咱俩早就断了。”

顾安是个男人，却倒错别跟着他，因为他一句看上，顾安就服了，心甘愿被他往歪路上带。他知世绝对容不，也预将来会遭受什么，他们不可能瞒过世人一辈，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他扛得住，也不在乎，就怕顾安受辱，只稍一想就心疼难忍，觉得太委屈他，可是没办法，他唐季年认准的人，即便天理不容都要跟他在一起，若是委屈了对方，那就去补偿，去疼他，千百倍的疼，往死里疼，更往死里，总之不能辜负这个人。

他从来不是个别扭的，盯着顾安，想恨，想怒斥，可终究还是舍不得，他以前宝贝他宝贝得都怕说一句重话，但他怪他：“你还……知回来啊！”

唐季年恨他恨得满腔满腹都是毒，他把自己毒死了，到来，却还是舍不得这个人。

仅一句，肝寸断。

倒贴，有没有大家闺秀的廉耻，他怪她把顾安走了，因为横生这门亲事，当时他除了迁怒，除了发，真的一办法都没有。

唐季年盯着面前这个始终弃的负心汉，时隔多年又回来扮上一副悔之不及的模样，伤心绝站在他面前，是想演一浪回么？

当冷静来之后，他才觉得自己疯过了。

多伤人的一句话啊，那是将心活生生剖开的痛楚，到自己上时，顾安几乎受不住，他突然就怕了，摇摇坠的抑制不住开始抖，千言万语堵在心间，他怕得不知从何说起，直到现在，他才知，他找来佛寺，是想再续前缘的，可是怎么续，从哪里开始说起，他语无次：“没断，不能断，你活也好，死也罢，我化成鬼也去陪你，咱俩断不了……”

他还说：“顾安，我恨你，怨你，这辈都没有办法原谅你。”

唐季年盯着他，曾经捂在腔里那颗枕的心，如今早比冰雪寒，再重逢，且了断。

他舍不得，因为顾安十六岁就跟了他。

顾安怔愣抬起，心脏倏地停，一句早就断了，差就要了他的命。然后才猛地想起来，自己曾对唐季年，有多狠心。那时候他不止一次的提过这句话：断了吧，咱俩，断了吧。

可顾安哪里肯走，泪汹汹往外涌，他哭得稀里哗啦，已经不能看了，可怜兮兮的，又百般凄楚，他问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然后自责得泣不可仰。

“顾安，你既连生死相随的劲你都有，早嘛去了！”唐季年仍然怪他，字字诛心：“当初，他们又没拿着刀要死我俩，只不过在当面背后为难几句，你就撇我走了？现在又跑来唱生死相随的戏码，谁稀罕啊。”

这么一个薄寡义的人，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呢，可是如果他连顾安都不留恋了，还剩什么能够羁绊的，索全都弃了吧，了却红尘，遁空门，从此尘归尘，土归土，恪守清规，心无所属。

那么直白，摧心剖肝，幻灭了顾安所有的期许。

那时候，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而如今，怕是他不敢要，也不能守了，所以就算千百万个舍不得，也得狠心将顾安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