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4)

厨房的厚布帘一掀，来一个瘦佻佻，穿着碧绿对襟褂的人，原是王夫人边的菖蒲无疑。

婆声，“还犟嘴，不记得了，自己的事能不记得？大小动不得筷，老夫人不兴，夫人更要怪罪，这竹姑娘变了味，就我们这烂泥也嚼得来，大小这么贵，能尝不？夫人可是关照了的，你们都警醒着些。”

众人见着了钱，想婆不敢独吃，心里一乐，适才的牢也都抛诸脑后，忙随着婆一奉承。

菖蒲给完了赏钱，便从厨房来，预备去回王夫人，穿过后平屋外湖石砌的坛旁，远远见着两个人在石径尽凑着说话，仔细一瞧，却是外钱庄的王掌柜和丁瑞，丁瑞生了双四面八方都能照顾到的睛，说话间也瞧见了她，扬声唤：“姑娘且住。”

大小要回来，厨房里的婆仆妇们隔了两三天就开始忙活，齐这张嘴是了名的“刁”，只那几样菜式，稍变了味便动也不动，比那些给脸看的还要让人经不起，且王夫人待小姑极重的，三日前便差人叮嘱，只不能偷懒买足备了，要新鲜的东西还得当日从城外挑上来的。婆们平素就好嚼，这厨房里的领姓，只是个逞能的主，大清早的便吆三喝四起来。

那王掌柜略转了，未再多说就先拱手告辞。丁瑞快步过

——“呦，我这来得巧了，这一早就见你们忙活。”

，他抬起，刚想开又顿住，最后背过去。

婆一斜，故意又放了一句狠，显很事的模样，转而笑，“姑娘来了，来，只来看。”

待到九月上，齐老夫人突然乐了，原是齐家大小齐从北地她外祖母家回来了，王溪门多年，不曾给齐家添丁，齐老夫人从未发过急原是也有这样的理。齐老夫人当年门六年未有，齐老爷无奈纳了一房，竟也是丝毫没有动静，正要动过继的脑，奈何这时得了齐靳，后又添了齐斯，四十上竟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得跟什么似的，两个儿都暂且靠了后。老夫人当年是受过苦的，故而连半句话都没有给过儿媳，王溪也是摸不准脾的主，众人的也没嚼，至今“无”在府里还没有掀过也有这上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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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再挑净些罢。”

菖蒲何等会人，只摇了摇，“我们能看什么来，只瞧大家这么辛苦，倒觉得这些吃酒钱有些薄了。”说着拿一个红封，往婆手里一。

婆从砧板边上的篓里挑起了竹荪，仔细端看，突然怒，“这竹姑娘的朵竟没除净，哪个剔的？”

离远些的看不惯她这副模样，自顾在那嘟囔起来，“夫人夫人的，自己年纪一把，却不识辈数，人家年轻媳妇都喊个，就我们这里兴的。”

一屋的人都没了声响，没领的，也没指认的，有人支支吾吾地走上来，“这是早就备好的，这东西也就泡一刻，活这都是一的，也没个只认这一事的……不记得了。”

齐靳走的是军机的官，不同那些文书上的人，行走跨界要烧香拜佛会亲友，三日后一早便上了路。王溪过了晌午便了秦业一封信，让他领了俞四直回俞府。果不其然，办差的回说俞四老爷本有些愤愤的样，后来看了信就跟着秦总爷回去了，再无别的话。王溪的心这时才稍稍定了些，她知自己这个弟弟，虽然有些脾气，但到底不是直愣，她在信里略了他一番，他暂时也不会逞什么意气。至于别业里，齐靳“照看”的意思她如何不明白，相安无事自然最是妥帖，齐靳留了秦业，却只在别业站班，又何需她再照应，且如今名不正言不顺，更没什么相见的必要，如此思量，她只不闻不问。

“嘁嘁喳喳，说什么呢？”婆见有人嘀咕，故意又扬起声来。

“你别说，时兴着呢，是敬他们王家，敬他岳丈的意思。我们如今在京城，稍微有些脸的，都不瞅着喊，都叫夫人。”

“还有封信要写，夫人先歇息。”走到门槛，他停了来，“我走后让秦业去领了他，你同他说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