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3/3)

踏脚摆上去，只听见后一阵响快的蹄声。

蹄声渐渐近了，那忽地嘶鸣一声，“笃笃”，一路蹴起的尘往底没去。

冬日里夕得忒快，血红的晚霞刚刚淡去，墨靛一般的夜已然压了来。

“车里是哪家的亲戚？”

那声音听起来既见生又有些相熟，王溪没来由的有些张，这形是这样的熟悉，仿佛还是在昨日，她仿佛也还是王家的小。

“爷……”

“是老爷……是大老爷还回来了，老爷您也不着人先来知会一声，如今真是仓促……”

“劳师动众的，要规矩，罢了，这是？”

“回老爷，是齐老爷家的车，正要走呢。”

问的人没了声响，他的还在发着“呼呼”的气声，似乎缰绳一拉，那蹄又嘚嘚几响。

照例通家之好，眷是不避的，更何况是这样的亲近关系，但车上的人没有动静，上的人也没有任何表示。

巷里的通巷风将车帘掀了掀，那匹卷青鬃在夜里像似了一番蜡活，那拉着缰绳的臂膀，隔着袍袖也能瞧见那肌理的形状，这是常年在风雨里走动的人才会练就的板儿。

“走吧。”

虽是淡的却听得清晰，

这里拉车的迈开了步，那院里闹哄哄地迎人来，便是如四海，也归得夜阑天暗。

第13章 新发

“劳两位爷在这里候着。”

屋后的帘一欻开，一个褐沉沉的药箱先伸了来，提着它手白皙却骨节分明，再看脸面，堆着笑一白牙，细，不见半分男儿糙，靑布厚袍，瞧着怎么也不像个整日同药末打的大夫。

“官给两位爷请安。”猫着腰走了两步，撩起袍边就要跪。

“寿方兄，如何使得啊？大哥还罢了，我这个白丁儿如何受得起。”齐斯跨过去，很是自然地将他扯了过来。

那抠着的略直了些，两个睛乍然闪光芒，如同见着了真佛一般，“瞧着两位爷这风度……啧啧……自惭形秽，自惭形秽啊……”这虽然是谀词，但齐家两兄弟一个背手笑立，一个端坐自适，即便是袍褂的寻常便服，也是一番派。

“朝廷制所关，上之间，要规矩，在这里，寿方就不必多礼了。”齐靳是坐着说话，话虽漂亮，尊卑之间却也明白。

“承承，多谢齐大人。”荆寿方立拱拱手，又转对齐斯，“二老爷的课业我也是听闻的，就等一张龙虎榜的光景，等闲是瞧不上的。”

“哪里哪里。”两人相扶着落了座，齐斯接正题，“寿方兄，家慈这病症今年可有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