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2/3)

外听闲话的人似乎越来越多，妈妈久等不至，正要再问那两个婆，只听外妈妈极惊慌地喊，“快打，回去。”

妈妈避着幔钻了一个来，“小祖宗，怎么了？”

妈妈探来是一副满面愁容的模样，“不得了了，尤家的小不见了，尤家的人现在满城找呢，那些牙如今了新招，乘着外，扮成小厮抬了官家的轿，那尤家小小孩心，上了那些贼人的轿，后跟着的一闪神就不见了，哎呦妈呀，听得我这心肝直蹦跶，咱们赶忙回去，要了什么差错，我几条贱命都不够担待的。”

“快去打听打听，了什么事。”

这相门桥一带原在玄妙后没多远，才走了没几步，那闹就听不太真切了，北面是城墙，东临护城河，再往南是农通往官上的小径。

觉着轿已在打回转了，曾墨急得拉住妈妈的襟。

王溪拍了拍她的背，“你闻不得这些气味，晚上又要咳它不住的，外瞧瞧好，里面却弱，更夜重的瞧那些小本，可还能养么？”

“这位妈妈，听恁适才言语，那些贼人是乘作恶，不如我们选一僻静，从远观这闹，也好遂心。”

“快去快去，别多话。”

“哎呦，是哪一家的大阿囡！”

曾墨挑了帘，外一晃一晃的幔阻隔了视线，只能浅浅地望着隙，一跺脚，她抱怨，“这真是没趣味，这样来了同没来有什么分别，还不如不来的好。”

“我这好不容易才来一遭，二刻都还没有，竟让我回去，我不的。”

边端坐着的姑娘目不斜视，她声音和婉，笑，“都十六的人了，还这么个脾气。”

曾墨面上一红，越发呛得厉害，此时轿已到了“元大昌”，外突然起了一阵哄闹。

“这有什么好打听的，小祖宗……”

穿过护龙街，就是鼎鼎有名的玄妙观前，此时灯火辉煌，元宵的纸糊灯笼挂了一整条街，形态各异，耀人目；开早市的为图个吉利，早早地放了炮，街上“摆一碗”的老苏州，来来回回卖豆腐和糟卤的鸭脚的妇人，还有那些低眉敛目，笑生两靥的“浅阁”小，真是十分闹。

“小祖宗，我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你就行行好吧。”

人群里相传，一时这街上如同煮沸的汤锅一般。

曾墨一听这苗不对，赶忙让妈妈过来。

曾墨索将帘甩来，气鼓鼓地说，“过了年都十七了，你过了年十六！”她瞧了瞧边的人，有些不服气，“看样倒像你比我大似的，娘也说你比我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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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着不显，曾太太着人备了一乘蓝布轿，又让两个平日里稳重的婆拿了两杆幔挡在轿帘边上，还让跟着自己的一个妈妈在轿边徒步，一切打妥当，两个姑娘就往东面儿去看灯。

曾墨是犟脾气，发作起来有一拗劲，“要不继续逛，要不我现在就轿去，看你如何担待。”

从后院里去就是文庙书院巷，巷里有几个孩童在玩俗称的“狗尾”，苏城最最闹的地儿不过两，这十五的日妇女自然是小庙烧香，晚上要去轧个闹，不是玄妙观，就是虎丘十里山塘，他们家园来就是“卧龙街”，因着圣祖爷江南，百官在此护驾，如今已都喊熟了护龙街。

“妈妈，妈妈。”曾墨就在轿里唤。

话还未说完，曾墨一条帕掩嘴咳了两声，“这炮的气味真呛人，都到轿里来了。”

妈妈是被唬住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真格呀，阿是作孽煞了。”

今日，闺里的女儿独这一日能到外边儿瞧瞧闹，她索也就顺了女儿的心意。给两个丫换上簇新的苏锦带夹的氅衣，江南染，盛于苏州，一件月白底儿的正合这个日，一件是藕合绣玉兰的给了曾墨。

这一语两都平了，妈妈思量了一会儿，对着前面的抬轿言，“往相门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