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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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业一

坐中有人起了兴致，“可是上通的银都销了？”

“就是，”丁祥看了看主，“就是东院里姨的娘家兄弟。”

他回事清楚明白，捡了要的一气儿讲明了，才略了一。

丁祥猫一猫腰，“这个姓殷的是九门提督的外家亲眷，平日里就嚣张得很，他底人把俞四老爷打得回不了神，还要将俞四老爷带走，照磨和大狱里的人听说是恁的亲眷，他们两人原就不合，也不闻个好歹，上来就拉碰，后来……”

秦业在旁边听了一愣，开问，“古老爷？是何许人？”

“这原不是什么秘密，说来也不妨事，一本是上的疏通，看就要动刀兵了，这一条运河自然是极要的，第二本是粮饷筹措，是谏言要各地自筹粮饷，这本也有人议过，圣上颇为喜。这第三本当真是从人上来的，是前江苏巡抚尚的一首诗。”

隔厢里传来杯碟砸地的声响，众人转回。

众人显是听得兴起了，“原是这么一回事，怪不得那日她猛地站起来，那泪珠就簌簌地来，旁人是扫兴，她瞧着倒别有一番风致。”

哐嘡一声——

“呦，荆兄你面儿又红了，其实大可不必啊，这上你可得瞧着些殷大人。”

“这话说得正是呢，荆兄？啊？‘素腕撩金索’，荆兄看来是没有放过的？”

“古老爷是明白人，齐大人这一书尽得天时，如今圣意眷顾，念其年迈，发回原籍贵州，这虽没赦免，却已是天大的恩典。”

如今刚刚面圣，专折奏事，这前三本已看齐靳此人着实厉害。”

这日顺天府里有几个行客，因诸务繁忙，齐靳只领着秦业立见几人，将近申初一刻，才将那些人都打发了。

“啊，这好像是听闻的。”

“嗯，他们两个如今倒真是炙手可。”

齐靳慢慢听着，不动声，“你只讲后来如何。”

官靴一齐上楼，踩得噔噔直响，里的人仿佛看到了救星，只是俞四红了，等闲都听不耳了。

“这，你这话，我们行医之人，不动这个心思的，不好瞎说。”

众人议论了一阵，适才说话的那位突然问起来，“对了，寿方兄，听说齐府原本的小院如今正在找房屋经纪，那地方老兄好像常常来往，可有这样的事故？”

“哦？殷兄快说是何三本？”

“呦，这倒我想起一桩事，荆兄，齐老爷在冬苑养着的，不就是托你照拂的尚的女儿？他这个折果真‘一箭双雕’，佩服之至。”

“哦，这倒新鲜了，我正想听听，这尚某人我也是听闻的，为犯官言，倒是怎么个厉害法？”

只听折屏后冒这样一声，两人都是猛一转。

姓殷的先叫骂起来，俞四狂劲儿上涌，张开五指将他后脑仁扣在杯碟上，这摁去的力不一般，隔着一个脑袋瓜碎瓷四溅，那青散摊在桌上，还一个劲地发“兹兹”的裂片儿声，只一会儿那碎屑上都染了红。

“古老爷不是官上的，恐不能领略其中奥妙，那诗遍言有容乃大，为国效余力，生死不计，这桩桩件件都切中圣心，再者，你想想，当时尚谏言生军不可小觑，要遏于星火，江苏那些人连书他‘危言耸听’，动摇国本，这才放抄家，如今生都要抵两江，尤嗣承已经开跋到淮河一带，将那一带的团练都收住了，还能是危言耸听么？”

坐中是不怀好意的嗤笑，俞四着杯盏的骨节嘎嘣直响，都发了白。

“这些公事上的我不懂，只知帮官军生意才是正路。”

“俞，俞老爷，这是什么？”荆寿方上来相劝，抡起来的拳就先往他面上砸，他面儿薄，一气儿就都红了，在地上就先往桌底爬。

丁祥在外候着，前脚见老爷总算端了盖碗茶，后脚就跟了去。

“哪里会到这个地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人家可是小心的，前些年圣上批‘狡兔三窟’四个字的教训可别忘了，且那宅本就是暂借的，找经济的原是尤大人家眷的亲兄。”

丁祥一低声，“后来，是古老爷后来劝了两句，这姓殷的居然买他的帐，司狱底的人将俞四老爷送回去了。古老爷差人送话来，让老爷放心。”

龌龊放浪之语一上来，谐谑的心思就越发抑制不住，那个殷大人“嘿嘿”一笑，轻浮之态溢满辞，“那日去大小珍珠的屋里，她坐一旁，那模样自不同那些庸脂俗粉，难得还是一副小作态，我瞅着小娘拢得，就将那皱着的裙褶抖抖开，没想小娘连人带着杌凳往后缩，我见她不识抬举，往那髀里捂了去，又拧了两，这滋味……”

那折着的一扇忽地歪倒来，躲避不跌，那姓殷的一个手掌被压在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