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2/2)

笃笃一吃饱就犯困，睛半睁，任我搓，仿佛知错。

神经。

修鹤愣了一，忽然笑：“笃笃在厨房，连羊架都嚼了。”

平凡而珍贵。

修鹤笑着看我们拿筷打架，只好故技重施又隔空从厨房取，但是这次他手里符纸燃尽后，掌中仍然空空如也。

路上遇见湛星河站在廊仰看天，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蓝天幕上繁星，寂静得连闪都不闪，无端端令人怀疑它们是否也被冬日的严寒冻住了。

“笃笃！”笃笃这回知这人是在帮它，仰他脸。

看着走门来的血红影，我一慌或张都觉不到，只是觉得遗憾。

不怪我。

“又不是我大晚上站外面冷风看天。”我嘟囔着往房间走。

我上一次经历这样的场景，已经是数个月前的事了。

好在香菇白菜冬笋木耳豆腐粉丝什么的笃笃并不兴趣，我们又找一些之前冻在雪地里的饺，囫囵在在锅了，滋味倒是很好。

我有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赧然：“人嘛，苦日过惯了。要是让他们知，原来可以脱离苦海的，那大多数人都会竭力争取，不死不休吧。说起来，士能够超脱人世，又凭什么呢？明明都是父母生养的，凭什么一些就通天富贵，一些就贫病迫……湛星河！别吃了！”

吃完众人各自捧着肚去睡，我也抱着笃笃一边打哈欠一边回房。

坐着吧，我来拿。”他手指不知怎么一动，两指间凭空现一张黄符纸，一刻那符纸开始燃烧，很快燃尽，一大盘切好的羊r就嘭一现在他掌上。

我们几个立奔去厨房，只看见笃笃小小一只肚圆圆仰倒在案板上打呼。原先放在案板上连带尾半只羊，并一些羊肝羊心之类的脏，全都不见了。

今天是朔日，半丝月光也没有。天上群星璀璨，银河一望无际。整个天空泛着沉的蓝，像一个圆盖一样严丝合地将大地盖住，只有遥远的地平线上因为雪层的覆盖而微微发白。

这小趁我不注意把那盘新的羊r也吃了一大半去！

修鹤摇：“先前师尊教导我们，在人间要有在人间的样。如非必要，不得施术。如果地上有路，连施御剑术都不可以。”

湛星河放筷：“先生之前也这样跟我说过。平常人见到法术，第一反应一定是惊讶和怀疑。等验证了是真的以后，他们就会渴求，会贪婪，会生恶念。”

“老鬼。”湛星河在后面叫住我，我回看他，他却又不说话了。

湛星河撇我一：“聒噪。该睡就去睡，明日还要去给十几人家送过冬的粮。”

“我找了你很久。”丹殊说。

所以你为了冬天不门冷风就可以施术了？

湛星河把它从我手上接过去：“行了，不过是自己懒得门，倒来怪笃笃。”

数月的时间，恍如隔世。这数月的生活像我的一个梦，一切都完无缺，一切都令人满意，只是现在时间到了，大梦将醒。

嘿！合着你是吃饱了！

“老鬼？”血红的人隐没在门外黑暗中，“还记得我吗？”

“嚯！”我大为惊异，“这手隔空取，你先前怎么不用？我们每天搬运那么沉的药材和粮，还要送到十几里外的病人家里，多费劲。”其实我偷偷想，这一招要是拿来取宝，那真是天财富尽中。不过这想法太龌龊，我没好意思说来。

寒风凛冽。

“记很好。”丹殊走屋，起一颗燃珠。燃珠的光芒，他的脸显得更加雪白，也更加y森。

房门无风自开的时候，我几乎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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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原本应该是又一个平凡的日。

“看什么？”我问，“想女孩？”

“你继续赏星星吧，我去睡了。”我打了个哈欠。

“丹殊。”我坐起来，笃笃还没醒，从被面到了床侧。

我缩在被里睡觉，笃笃则四仰八叉躺在我的被面。笃笃虽然绒绒，但是摸上去却是温凉的，所以冬天它反倒不钻我被窝。

我上去把它抱起来打它的：“馋猫！这半羊是我们五六天的粮！你吃完了我们明天又得涉着大雪去买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