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3)

崔老他心念一转，猛然明白过来，可了不得了，敢是嘴给惹祸！

崔老他们投到伏虎庄借宿，庄前边有一条土路，没有官称，民间叫“达官路”。

崔老他们在外逃难，路上得知“黄莲圣母”已被死，战也平定了，三个人这才敢往家走。

前几天，崔老走到路上听人议论：“‘黄莲圣母’说的话是法旨，法旨是天意，代天说话，替天行，谁敢不听？”崔老说：“同在江湖上混饭吃，路虽各有别，养家总是一般，‘黄莲圣母’她是什么鸟儿变的，老我再清楚不过，无非是南运河上的船女，借了民势力装神鬼，凭空煽起来的名。她对洋楼拜，洋楼立焚，那是提前安排了手放火，唬得了别人，却唬不住贫！老我心里不服，要不是赶上这么的世，怎会有这个小娘们儿的时日？”

左右仙姑。队打了黄罗伞盖，又挑起一面大幡开，旗幡上四个大字“黄莲圣母”。队伍后边是二百多个提灯的女，披红挂绿，都打扮得跟仙姑似的，上至四五十，至十二三，多大岁数的都有。她们提的灯罩各有分别，尚未阁的闺女提红灯罩，嫁过人的妇女提青灯罩，寡妇则提黑灯罩。无数信徒前呼后拥，一个个穿殿衣、缨帽，旌旗招展，衣甲鲜明，赛过天兵天将界。浩浩的队伍簇拥着“黄莲圣母”，移宝驾来到余家大坟捉妖。

庄里来个仆人说：“你们三个好不明事理，没看我们庄前挂了白灯笼吗？主家有白事儿，如何容外人投宿？”

三个人逃去不久，正赶上庚大劫。先是酷暑大旱，寸草不生，接着闹蝗灾，蝗灾过后又是战，八国联军打破大沽，一路上杀人放火，城里的民房全烧没了，尸积如山，堵住了城门。“黄莲圣母”带着左右仙姑、八大护法在城迎敌，手持红灯宝扇，吞符刀枪不，开坛请天兵天将，要杀尽洋人，烧尽洋舰。结果天兵天将没请来，乌合之众也抵挡不住洋枪洋炮，顿作鸟兽散，或是投河亡，或是死于军之中。由于死的人太多了，收尸队埋不过来，很快就发生了瘟疫，城里城外的棺材都卖空了。

俗话说：“是祸之门，是斩刀。”崔老的这番话不知怎么传到了“黄莲圣母”耳中，这可了蜂窝了。当时神拳红灯罩的势力遮天，看谁不顺就说谁是妖人，当场扒天灯，死后也没地方说理去。“黄莲圣母”传法旨，声称崔老妖言惑众，乃妖邪一路，其心可诛，其人更可诛，要捉这妖去天灯。崔老久走江湖，明白好汉不吃前亏的理，他赶卷起个包袱，带同张小把儿和傻宝禄二人，一路逃余家大坟破庙，躲到乡避祸，当真是“脚快有如临阵，心慌撞倒行路人”。

二庄主没说话，他带崔老等人了庄，推开上房说：“请搭救的是这位！”

崔老吃了一惊：“上房青寿衣、青寿帽、青寿鞋的这位是……大老爷？死了几天了？”

说话间正要将崔老他们赶走，刚好主家听到门有人说话，来一看是崔老。主家快步跑到近前，双膝跪地，“咣咣咣咣”连磕响，称：“救命！”

【2】

三个人又饿又渴，路过一个有人住的庄可不容易，赶忙走上前去叫门借宿。

张小把儿和傻宝禄在城中听到风声，跑来余家大坟给崔老通风报信。崔老买了一摞刚炉的葱饼，一摞十个，得手，汪着一层油，闻上去那叫一个香。他一个正要吃，他的两个结拜兄弟，张小把儿和傻宝禄跑过来告诉他，“黄莲圣母”兴师动众带人来拿他。崔老听完还在纳闷儿：“贫因何惊动了扶清灭洋、保国护民的‘黄莲圣母’？真是兔二爷掉河里，可劳不起她老人家金大驾……”

崔老扶起主家，认这位是天津卫的小老爷，伏虎庄的二庄主。民间将县官俗称为“大老爷”，保甲局的儿是“小老爷”。庚之前，天津卫没有警察，保甲局相当于公安局派所。崔老给死人批殃榜，少不了同二庄主小老爷打。

【3】

崔老急忙还礼：“岂不折杀贫了，小老爷如何让贫救命？”

战瘟疫过后，沿途村庄十室九空，三人走得饥渴困乏，不说买碗面吃，打算讨喝都找不到人。他们行至傍晚时分，来到一个庄前，但见庄门上挑了两盏白灯笼。

“黄莲圣母”带人来余家大坟，专门捉拿崔老这个妖。有人说：“崔老一个批殃榜的穷老，他怎么惹上了‘黄莲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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