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3)

崔老让他说愣了，暗想：“我一个批殃榜的穷老，有什么宝？”他问窦占龙：“贫穷得上一个大儿都没有，家中又无隔夜之粮，哪来的宝？”

陀猝不及防，当挨了一碗血，又让四上的镜困住了，东撞一西撞一，困在屋中找不到路。不知过了多久，远有鸣声传来，但听屋门响动，有个东西撞开屋门逃了。崔老和卖炸糕的，两个人躲在里屋不敢去看。他们等了又等，好不容易等到天光放亮，跟随血迹找过去，在陈家沟大佛寺殿门前找到一只大蝎，六尺多，呈青灰，尾有金钩。陈家沟村民早上起来地，抬瞧见一个大蝎，全是血，上了大佛寺殿，正要往檐角中躲，赶招呼其余村民，连同大佛寺中的和尚，先用烟熏，又用竿木追打。崔老和卖炸糕的找过来，蝎早让村民打死多时了。陈家沟一带的村人都说：“半夜常见佛殿宝上放光，不想是这个作怪！”

【9】

霎时天昏地暗，一阵风刮来，里屋的油灯也灭了。卖炸糕的躲在崔老后，吓了他一个半死，魂不附，魄绕空中，两条都了。打人不过先手，先手的为，后手的吃亏。崔老将手背在后边，见里屋的灯让风灭，那陀也冲他来了，他端起一个大碗，碗中是午宰放的血，趁黑往前一扔。一大碗血全泼在了陀脸上，“啪嚓”一声响，碗也砸得粉碎。

窦占龙说：“崔爷，你走不成了，你得了这件宝，瞒得过旁人，可瞒不过我。”

崔老抬打量，认得这个人是取宝的窦占龙。他对窦占龙说：“当今天，四海分崩，八方播，谁家死了人还批殃榜？贫闲戏三山，闷游五岳，到走走。”

陀脸一沉，厉声：“你不必虚张声势，摆这个阵法，以为挡得住我？”说罢将脸往一抹，风之中显原形，踏灭了余的油灯，又往屋里闯，要同崔老见个低！

窦占龙说：“崔爷，你上这个东西了不得，说开华岳山峰裂，破黄河逆！”

崔老一听，好厉害。他这话什么意思？竟是大自成，而且得太久，已经忘了有多少年了。相传黄河的不是一直浑浊，而是一万年澄清一次。这人自打得以来，见过黄河的澄清过九次，你说他有多大的行？崔老心想：你会我也会！他说：“旁门左，安敢大言不惭！你且听了，贫我‘自昆仑不记，几回沧海已成尘’！”你想，沧海成尘，又是多久一次？

当时有两说法，其一说崔老打的是蝎，打得它万年行一朝丧尽。其二说崔老打的是个陀，那陀也不是好人，是个“古”。过去的老天津卫，习惯将旁门左称为“古”。反正民间传说，你说你的，他说他的，怎么说的都有，信不信由您。

崔老拎上一篓油炸糕，动往余家大坟走，要带回去给家中老小吃，心想：不枉贫来走一趟，挣了几个油炸糕。他边想边走，城外荒坟野地，没什么行人，来至南洼一带，看见对面过来个人，四五十岁，灰土脸，一双夜猫，穿布衣衫，一半不短的烟袋锅，腰上拴了一枚铜钱，骑了一黑驴。来人一见崔老，开招呼：“崔爷，又去批殃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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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华取宝

崔老在上摸了摸，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他的一破袍补了又补，左手摇铃打幡，右手拎了

【1】

总之崔老救了卖炸糕的一命，卖炸糕的千恩万谢。崔老别过卖炸糕的要走，他还得去批殃榜算卦去，一天不去一天没饭吃。卖炸糕的想起家中有几个炸糕没吃，那是一天在南运河边捡回家的几个炸糕，放了一夜，冷了也还能吃。他非要给崔老带上，回去的路上可以当早，又看崔老没有家伙拿，顺手拿起个油篦，用麻绳穿上，扎住了勒好，当成竹篓，装三五个油炸糕。打发走了崔老，卖炸糕的关起门来，在家中挖地三尺，到找宝。他找他的，不在话。

自成大已忘，曾见黄河九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