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2)

藤明月说：“枪支炸药、猎熊猛犬、灯绳……”

我见这荒无人迹的冰原上突然冒来这么多人，还有几个是我认识的，意外之余，也到后背发冷。只听大老沉沉地说：“你们在前边吵什么？”

四个人骇然呆立，没想到会人命。

我打手势问涅涅茨人：“你认不认识这家伙？”

二老说：“孙你别跟我卖狠，我还真不信你这个！你等我找我大哥去，你不等我你可是我孙！”

大老说：“吴老六你尽放心，我从不亏待兄弟。”

二老说：“孙，你他妈是杠啊？我说你一句你我两句？”

我低声告诉涅涅茨人：“别让大黄狗声！”

吴老六白了二老一，没搭理他，对大老说：“在前边探路的炮手，摔在冰锥上戳死了，他跟了我好多年，家里边上有老有小……”

四人正在猜，只见远有光束晃动，又有人往这边来了。我们觉到况不对，来不及搬开死人，仅将死狗推冰裂，然后关掉灯，躲了冰裂。

二老说：“哥哥，这孙他敢不服你！”

前边的胖说：“吴老六，你手这都是什么炮手，全他妈笨手笨脚，没一个用！我说这孙上前边找路，怎么去了半天不见回来，原来摔在这儿见了阎王！”

臭鱼说：“你们瞧见了，他可是自找的！”

一个念还没转过来，冰锥后边又走一个人，狼帽，手中端了一支猎枪。我以为遇到了冰原上的猎人，正想说是猎熊犬扑上来咬人，我们是被迫将之击毙。怎知对方见了有人，也是吃了一惊，举枪要打，却绊在死狗上，一个踉跄扑过来，正撞在一竖起的冰锥上，戳了个透心凉，两条蹬了几，当即死于非命。

【5】

熊，三四猎熊犬可以将熊咬死，我却从没见过这猛犬，因为如今不让打熊了。大兴安岭以西的冰原之上罕有熊迹，更何况这天寒地冻的时候，熊都已经钻树蹲仓了，猎熊犬却是从何而来？

吴老六说：“爷，你让兄弟我把能找来的炮手全找来，又牵上二十多条猎熊犬，你可知，三条猎熊犬咬得死一大熊，那家伙老能吃了，光给它们吃得吃多少？我可一直寻思，有多大的活儿，犯得上这么兴师动众，挣的钱够兄弟们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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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六说：“你一一个孙，我你两句你都受不了？要不是看在你大哥的面上，我先在这儿你两刀！”

我和臭鱼躲在冰后边，听到两个“狼帽”的对话，皆是大吃一惊，那个叫吴老六的炮手，我们没见过，听他说话是边上音，关外的炮手不同于猎人，全是见钱开的亡命之徒，专盗猎抢劫一类的勾当，跟过去的土匪没有两样。那个人称二老的胖，我和臭鱼见过几次，他还有个大哥，人称大老。大老是个狠主儿，背了好几条人命，那可不是好惹的，有有叶有势力。二老厉胆薄，什么本事都没有，说话还特别招人恨，经常借他大哥的名，到耍横。二老遇上惹不起的，永远是那一句话：“你等我找我大哥去，不等我你是我孙！”

那个叫吴老六的炮手说：“二老你可别忘了，啥叫人有失手，有失蹄，那都是难免的，你刚才不也摔了好几次了？”

我正纳闷儿的时候，后边又来了二三十个“狼帽”，一个个背杆儿炮，如狼似虎一般，灯火把照得冰裂间一片通明。为首的一个竟是“对儿九”，还有个冷艳女，二十来岁，仙鹤似两条，那是九伯的侄女官锦。

话刚说完，两个狼帽走到了近前，二人一胖一瘦，他们见到让冰锥戳穿的死人，先是“咦”了一声。

我捡起“狼帽”带的猎枪，心中不觉一动。那是单筒杆儿炮，有四十发黄铜弹壳，装黄铜弹壳的火药可以调，装得越多杀伤力越大，虽然是单筒，装填速度却很快，比鸟铳杆儿炮先得多，近乎于猎枪。以前打熊才用得上，如今可没人用了。风雪肆的冰原上，只有为数不多的蒙古荒原狼，打狼可没必要带大径猎枪，也用不上猎熊猛犬。再说寒来到，冰原上的涅涅茨人都躲了大山，谁会在这个时候到冰原上打猎？

涅涅茨人摇了摇，他见“狼帽”带了灯和绳索，便动手摘来，又从那人的背包中找了粮和炸药。

我大吃一惊：“是为了对付冰原的狼獒？”

臭鱼说：“不是打狼的，那是来找戎人古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