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3)

我想上前，却被人拦腰抱住，挣脱不开。我急得起火冒烟，崔大离分明活转了，又要让张有本儿给装棺材，倘若敲上棺材钉，活人也得闷死了！

我被张有本儿拦住了，没见上崔大离的面，心想：我如今要什么有什么，怎么不能让他活转过来？

离怎么死了？张有本儿跺足叹：“崔兄，你弟弟回来了，可惜差一步，差了一步没见上面！”

【4】

没想到张有本儿偏跟我过不去，他对左右说：“奈何天时不好，赶上雨了，虽然不能抬棺门，但是先钉了棺材盖也不要。”

我一旁是吴老六，他上迅速枯，只有两个珠还在转，好似全血都让“仙树”从他的上走了。吴老六的目光左看右看，可能还在找带他们来此的九伯，此时他又是绝望又是愤怒，奈何声不得，要是能说话，大概早骂上九伯的祖宗八代了。

【3】

一转念之际，但见崔大离脸上的纸一起一伏地动，居然上活气儿了。我赶告诉张有本儿：“快给我哥哥扶起来，他没死成，又活了！”

左邻右舍纷纷称是，谁不担心打雷诈尸？过往的迷信之说，一个雷打来，死人会直立而起，一直往前去，碰到什么就死死抱住不放，若被其扑住，必死无疑，只有用扫帚才绊得倒。

我发觉我让“仙树”迷住了，逃得命回到挑胡同，万千泡影，只不过是转瞬之间。吴老六等土匪，此时已经咬住了“仙树”上的果，倒不是他们不想放，而是被“仙树”的果住了，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我破大骂，问张有本儿：“你跟崔大离有什么仇？为何只顾钉上棺盖要他的命？”

再看，哪有什么崔大离张有本儿，面前的树似金似玉，奇腥无比。我骇异之余，险些掉树去，转往边一看，只见那些张开大去咬树上果的人，一个个悬空，手脚蹬，中却仍咬住果不放，但是目光已从贪婪转为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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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这些人如此迷信，又发觉屋中的尸臭越来越重，再也捺不住，用力一挣，脱来，抡拳打跑了张有本儿，走上前推开棺盖，棺材，双手抱住崔大离的，揭去了“盖脸纸”。我正要叫他起来，怎知“盖脸纸”边不是崔大离，那脸比一般人大了许多，似人非人，也没有眉发。一尸臭呛得我不过气，不由得一阵恶心，呕了几声，以前在挑胡同去的几缕飞灰，全从中吐了来，钻了树窟窿。

老时年间的风俗，死人遮“盖脸纸”，要等吊唁的人到齐了之后。一旦在脸上盖了纸，后边有谁来也不让揭了，等于是没见上面。我心中一阵难过：不是崔大离带我和臭鱼去西南屋挖宝，能有我的今天？我正待同他共享富贵，他怎么先走了？我说什么也得见我哥哥一面，然后再送他走！说罢要揭死人脸上的纸。

张有本儿说：“列位邻，休听此人胡言语，岂不知打雷雨容易惊动死人？万一有个雷打屋来，崔大离可要诈尸了，不钉上棺材怎么行？”

张有本儿说：“别在这儿说胡话，‘盖脸纸’都蒙上了，死人如何活得过来？”他说完让人将我拽了去，那边儿开始忙活殡，抬屋来一大棺材。我一看还是上好的柏木棺材，加了少许杉木，因为不能全用柏木，全用柏木会遭天打，别的棺材忌讳拼凑木料，柏木却不同。张有本儿也是行家，他张罗人们抬棺材屋，给崔大离放去，不左不右，正中摆好，偏左不利孝，偏右不利孝女。那边准备好了棺材钉，只等去掉“盖脸纸”，就往棺盖上敲，敲一，棺旁的人便要喊一声：“勿惊！”

此时忽听天上雷声翻，起了大雨，看来我毕竟不同，了雨可不能抬棺殡了。俗谚有云：“雨打棺材盖，孙没褥盖。”又云：“雨打灵，辈辈穷。”张有本儿他不会不明白这个，只要不钉上棺材，我还有机会把崔大离拽起来。

我见此形，立时想到了戎人将死尸挂在树上的葬俗，周上骨悚然。古代戎人只有献足够的珍宝，才可以登上不死之

张有本儿却拦着我，他说“盖脸纸”揭不得，这里有讲儿啊。“盖脸纸”一来是人死归间，不该再见天日。二来给死人贴上“盖脸纸”，是怕死人暗中数椽，据说屋上的椽让死人数了，家宅必然不宁。要等盖棺的时候，拿棺盖遮住天，再用扇往里扇风，扇掉“盖脸纸”，最忌讳用手揭。以往谁说“我前世揭你‘盖脸纸’”，那是最恶毒的话，因为揭掉“盖脸纸”有暴尸之意，所以盖上了就不能再往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