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节(3/4)

这里是绝境，也是他的乌托。

“不过话说回来，”陆银戈还在兀自说着，“既然你不是影，而灯神又说曾经见过和你得一模一样的男孩……那么那家伙现在在哪里？”

明川敛了眉目，乖乖应答：“他在不久前从我影里现，跟我打了一架。很奇怪的是，影虽然于明显优势地位，却在最后一刻停止了攻并转离开。至于现在，我也不知他在哪里。”

“在最后一刻停止攻？”

林妧用手撑着：“他明明有杀你的机会，却选择了放弃。据原本的故事来看，影应该并不存在怜悯之心，之所以不对你动手，是不是因为……留着你，对他有某用？”

她的声音堪堪落，另一略带沙哑的笑声便毫无征兆地响起。

那声音与明川如一辙，却要显得更加戾低沉。桀骜又猖狂的笑断断续续，每一声都飘渺不定，幽幽回旋于耳畔时，令人后背发麻。

心里的警钟当当作响，林妧正想上前一步拉住明川手臂，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动作——

明川的倒影如同沸腾不断翻涌，层层黑气盘旋而上，竟然凝聚成一个站立着的模糊人形。那人只不过一言不发地猛地抬，后郁沉的黑影便化作漫天洪一齐上涌，将明川整个人吞噬其中。

从影凝聚成人到明川被黑影包裹，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钟时间。林妧仓促扭，在相距不远的角落里见到熟悉的少年形。

“既然是影，”他偏着笑，面庞由一片漆黑逐渐显现明川的廓，底满着不可一世的癫狂，“那理所当然地，当然要藏在影里啊。也只有明川会这么天真，居然相信我真的离开。”

陆银戈沉脸：“你想什么？”

“别这么凶嘛。”影弯起睛，吃吃地笑，“我也是明川啊。我拥有跟他相同的记忆，只是格有一不同。”

汹涌黑影再次猛扑过来，阻止林妧试图把明川救来的动作。她灵巧地侧躲开，与角落里的少年人遥相对视。

“我真的、真的好孤单。在孤儿院里是商品和隶，在梦里是待宰的牲畜，没有家人和朋友，只能靠自己度过一天又一天，要不是遇见你们，我从来都不知，原来自己还能被当一个正常人来对待。”

他底眸光闪烁，上一秒还是悲怮哀戚的模样，双闭合睁开之间，却陡然涌起无止境的恨意：“可你们为什么要那样一声不吭地走掉呢？我每天都在许愿祈祷，每天都盼望着你们现……你们却只把我当成探寻孤儿院真相的工！”

影与主人拥有同样的记忆，从某角度来说，的的确确是另一个明川。

——或是说，他是被明川压抑在心底的、不可告人的暗面。

“不是这样，明川。”林妧扬声开，“我们只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