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2)

商折霜屏住呼，静默地向那个人靠近。

但这样的事，又怎么需要准备呢？

还没有见到那人的面庞，她竟已经开始宽自己，无力与惶恐自心中而生。

“你这人怎么这样！”

她本不该来这样的闲事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又穿过了一片林野。

然，这样的睛，却在她的注视之，逐渐泛起了浅浅的波澜。

她微微摇了摇，不再纠结，转往司府的方向而去。

“明明是你……”

因着澜城了几日大雪的缘故，原是一片苍翠的密林，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白，只余零星的绿浮在枝。

她现在对这气味极为，仅仅次于草药味。

一从未有过的席卷了她的脑，以至于她意识来的动作，都未曾经过脑。

她的目光倏地转向了息声传来的方向。

“折霜。”

就好似于她这样，向来无畏无惧的人来说，遇见他，便也折去了傲骨，敛去了轻狂，明明胜负未定，心中却好似只剩 “输”这一字了。

商折霜一跃，匕首而起，脚尖一挑，便将那把匕首握在了手中。

商折霜实在忍不住了，几步上前，俯去，揪住他的前襟，低眸看着他，微颤的睫翼离他只有一寸之遥。

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比如见到了司镜之后应该如何与他解释，又如若他不让她留，她应该尊重他的决定，就此与他一刀两断，还是顺从自己的心意，脆将他敲昏了带走。

怎么哪儿都是他的痕迹？

商折霜几乎是瞬间便读了他的绪。

商折霜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没用与懦弱。

商折霜没有言语，握着那柄匕首，突地有些慌。

商折霜默了默，倏地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司公，别来无恙。”

尖，抬向远望去。

那儿伏着一个人，从她这儿，甚至能看到艳的血从他的伤汩汩，就仿佛打翻了一地朱红的染料。

司镜的眸光依旧如，纵有笑意，也带着他独有的镇静。就好似此刻伏在冰冷的雪面上，正汩汩淌着血的不是他。

总归万事都有解决的方法，她不信命，只信人定胜天，只要司镜不将她拒之门外，她便愿意将他从渊中拖上来。

商折霜放缓了步伐，滞了滞。

果然不她所料，一片红在前铺展开来。

冥冥中，她听到了一个息声，如同负了伤的兽一般，这个息声低低的，纵使极小，在宁静的树林中也似被放大了一倍。

林中一片静寂，只有枝残雪落的簌簌声，就连飞鸟的声音也没有。

最后竟也是他先唤的。

她厌倦了司镜上的血腥味，甚至一闻到这样的味，就会抑制不住地想到他。

她自认动作极轻，重伤中的人不可能察觉，然一柄匕首，却倏地自那人的方向飞来。

她因为自己这些光怪陆离的想法，心好了许多，也不再那么沉郁。

自己何时竟也变成了这样的人呢？畏手畏脚，不敢顺心意而行，这不正是她最讨厌的姿态？

司镜的目温温，在看着她的时候，一如往日一般柔和。

莹白的雪地之上，黑的泥土与殷红的血错着，格外扎。

这样沉寂的环境，将一切的官都拉到最锐的程度，商折霜还未掠过两个枝，便闻见了冷凝空气中，残留着的血腥味。

——也是她不满司镜的姿态。

她定了定心神，将目光聚于一，以漠然覆盖掉了那抹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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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折霜敛眸来，话说一半，断在那，觉得嘲讽亦觉得忐忑，生怕再说一句，前人便会如晨曦前的薄雾，转瞬消散。

雪霁天晴，远山如洗，就似司镜那日在幻境中泼墨所作的画卷。

可是明明已经决定好了不是么？只不过还没有准备好。

司镜的瞳仁很黑，就如常年不见光的渊，埋藏着太多秘密，丛生着万般纠葛。

“这才几日未见，折霜就与我如此生分了？”

她本只是好奇，但当她将那柄匕首真真切切地握在了手中之后，却如遭雷劈，一时指尖都发了麻，怔在了原地。

“折霜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这柄匕首，她就算只见过两次，也绝不可能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