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3)

他们会觉得我好，直到我犯错的那一天。

但此刻的她却不禁想起丁艾日记里的那句话——

她忽然觉得，丁艾到底还是安她了，曾经对她的那些指责并非只是断章取义。就算是她，在看到这些记录的时候，也想那样骂自己。她以为的，崇拜，支持和鼓励，其实是与压力一起来的。他承受了一切，却从未在她面前表。她不能不想到一可能，如果他们之间没有恋人关系，也许还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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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十二节的咨询延续了大约半年时间，在记录中，他似乎正一一地好起来，他着梁博士要他的每一件事——讲述，再讲述，创造一切关于快乐的记忆锚，设立走绪的日常路径，可以是运动，或者，甚至也可以是而无用的音乐。

那段忙碌的日，在她中曾经是好的时光。那时，他们已经公开了恋人的关系。最初的意外过后，旁观者也都习以为常，只有她和他仍旧像在恋中，天天在一起。

“她心目中的样。”

“什么角？”

记录中这样写——

那些文字让她想起更多的往事，比如他们一起听过的每一首歌，每一次的旅行，以及每一场暗夜里的缠绵。她本以为随心而发的一举一动，却原来都自于他的努力。他穷尽了所有可能，想要走去。那一次，他成功了。

那一年，她极其努力，只为了跟上他的节奏，得到他的肯定。但她从来不曾想到，他竟也在同样的事，怀着相似的想法。他极其努力，只为了成为她心目中的样。

take your time，她又一次想到这句话。take your time，她告诉自己。

类似的表述，她在曾晨的ipsn中也曾看到

“那很好，每个人都需要一些富有意义的人际关系。”

“也还在一起。”

“药？”梁博士问。

行业开始萧条，blu还是活来了，他们也过得很好。她搬到他那里一起住，夜里加完班，两个人牵着手一起走回去，是她最心满意足的时刻。温的家——每次推开房门，开了灯，她总会想到这个词，无缘无故地。同居之后的第五年，他向她求婚，他们开始备。

“女朋友呢？”

而后，便是记录空白的五年，但她知这五年里发生的事。

然而，最后一次咨询的记录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她几乎不敢去看，却忽然明白了一个理，曾晨为什么会成为梁之瀛手中极少数的程咨客，他一直都没能解决的问题，其实就是她。

随清又记起那段日，这一次却可以捕捉到许多不同的片段，比如他工作到半夜，突然又开车去，看一那个他们正在调研中的地块。或者是从北飞回来，航班延误，凌晨三降落，还要从机场直接去办公室。

她不知是什么驱使曾晨又开始新一的心理咨询。

果然，没有人真正了解另一个人。

“还在吃。”他回答。

“你告诉她了吗？”

那一周，她在梁之瀛那里的治疗也已经开始。一节咨询结束，她看到那份记录上的分析：过度依赖于自我封闭作为心理防御机制，与理智的割裂，化的严母形象。

“不知，就是想到了……”他停了许久，“觉得是个很好的死法。”

个项目，曾晨在国渐渐有了名气。而且，那一年的建筑设计市场也尚未走萧条，各委托与邀标都多起来。他们招了人，添了设备，扩大了办公区域，甚至还有新的合伙人加。总之，一切都在走上正轨。

但她的工作都是他安排好的，只需要跟着他的节奏，一切就不会有错，当时的她总是这样想。当时的她相信，他不会犯错。

“是，觉被这个世界捞了起来。”他笑，顿了顿又说，“可有时候却又觉得自己只是在扮演一个角。”

当然，她有时也会觉得很累，写方案，画图，合模型，跑打印店，参加各会议。开完会拿到反馈，回到工作台前，再从来过。等到一切既定，工地上一个电话，赶往现场，又是各问题。等到项目终于结束，短暂的庆祝之后，一个项目开始，便又是另一个回。

“为什么会想到那些？”

“……”他沉默，而后答非所问，“有时候又会想起路易斯康，七十三岁，有三个家，还有一家负债五十万金的建筑事务所，最后猝死在途汽车站，护照上的名字已经涂掉，终于没人知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