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3/4)

意更多的细节，只是随手取了一支蓝药剂，又拿了一副一次注，走了洗手间。

虽然钱宁慧说去面试要晚些回来，庚还是谨慎地锁上了洗手间的门。他坐在地上，熟练地挽起衣袖，将那支蓝药剂从手臂静脉注。

照以前的惯例，庚总是将玻璃小瓶和注用卫生纸包好后扔垃圾桶，确保钱宁慧看不端倪。然而，还不待他完这件小事，一阵烈的眩却猛地攫住了他，他还没能站起来就一栽在了地上。前黑去之时，脑里最后一个念是：刚才忘记给行李箱上锁了。

这一次的症状，看来比以前都要严重。大概是他多日不曾犯病，的耐受有所降低。但愿自己能在钱宁慧回来前苏醒……庚模模糊糊地想着，不由己地陷了黑的旋涡之中。

越来越轻，庚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片羽，飘飘悠悠地向远方飞去。不知飞了多久，他的前现了一排排淡黄的小屋，仿佛一块块新鲜酪放置在绿的树丛和草地之间。在这些宁静小屋的环绕中，一座黑玄武岩建造的城堡如同一只大的雄鹰，自上而地俯瞰着山脚的小镇。

佩拉隆索。庚记起了这个西班牙小镇的名字，那是他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究竟是多少年呢，庚忽然迷惑了，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小镇，来到养父安赫尔边的呢？

他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安赫尔教授也从来不提。偶尔有一两次大着胆问起自己的亲生父母，只会换来教授严厉的斥责：“追问死者有什么意义？活着的人该想的是如何掌握知识，探索未知的领域！”

每次他都是唯唯。对于养父安赫尔教授，庚敬畏有加，遵循他的任何一个指令，不反对，不质疑，就仿佛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人。养父对他，是设计师，是制造者，是神一般的存在。既然养父说自己的亲生父母已经死去，庚就不再追问关于他们的一切，专心埋于安赫尔为自己安排的诸多课程之中，心无旁骛地学习着世界上各文明传来的心理秘术，年纪轻轻就成为了第一的眠师。

想到这里，庚心中充满了对安赫尔教授的敬慕之。他降落形，停在小镇的街上，不意料地没有看见一个人。

总是这样。这么多年来，他成日待在不见天日的地室里，不停地阅读、学习，除了必要的外几乎与世隔绝。有时候碰上小镇的居民，他们看他的神都是无一例外的惊讶和小心翼翼，仿佛他是一个怪，被安赫尔教授锁在迷之中。

后来，他即使想要走地室到外面透透气，也选择在万籁俱寂的夜晚。那个时候，整个小镇就像只有他一个人，就连路边的灯箱广告牌上，显示的都是自己的影像。

“你的名字是加百列，是掌握众生神世界的大天使，你不需要与凡人为伍。”不止一次，父亲安赫尔教授如此告诫。

父亲说得对，他掌握了大天使的力量，就要承受大天使的孤独。庚想通了这一层，原本滞重的脚步陡然轻快起来，沿着台阶很快爬上镇中心的小山，来到自己早已熟悉的黑古堡前。

古堡早已被小镇政府改造成了图书馆。庚穿过空无一人的阅览室，正要照平时的规律踏上通往地室的台阶，忽然心里略略一动，收回了脚步。

不着急，先去别的地方逛逛吧。从来不曾有过的一个念忽然冒了来，让庚意识地转了个，朝着走廊的相反方向走了过去。

走廊尽是一块翠绿的草坪。和暗的走廊比起来，那鲜绿的颜看起来生机。庚快步踏那片清新的空气中，了一气。

然而，一瞬间，他的好心忽然消散了——绿的草坪上，布满了一块块白的墓碑，就仿佛一朵朵大的蘑菇，昭示着某腐烂暗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