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节(3/3)

神使们了睛，转过去，拜起了神像。

民间有传闻，得见仙人，风调雨顺，吉旺三年。

吐罗那城外，一似烟绕白砂衣的颁玉牵着红衣龙的手，问他：“你是因何生气？”

“我并未生气，神在民间，本就说法繁多，信仰虚实相生，犹如混沌，故而他们心中的你我到底是何面目，已无区别。”衔苍轻声，“甚至用民脂民膏铸神庙，修白玉神像，也是混沌虚实中的一环，因果，罪孽自行填补，都是他们自己的命债回，已与你和我无关，且徐徐看去便是，以天地的睛来看苍生，真神假神，玉泥，这些已无足轻重。”

他的绪，现在唯有神能拨动。

路边有个年轻的姑娘一边烧纸，一边哭泣。

颁玉慢慢走过去，轻声问她：“你为何哭？”

小姑娘一素衣，鬓边有白绒，晶莹泪珠挂在脸颊上，听见有人问，也未抬，只是小声说：“为界死去的千万人而哭。”

颁玉发尾的桃簪忽闪了几神光，心中了然，又问了去：“你哭声中有怨气，烧的诗也在问天，这又是为何？”

“天地造我们这些人来，是为了受苦吗？”那女问，“因神问错，就要使千万苍生遭害，与神斗法，便是万千百姓受苦殒命，这是何理？从前上神白镜修杀昭人抬楚人，夺人界气运，而今听闻真神归位，可这人间也未见起，四都是荒芜，一切还是老样，恶人依然恶，世依然暗无光，这又是何理？那些因神争斗惨死界的百姓，他们的命，就那般薄贱吗？”

颁玉笑了。

衔苍抬看向天空，淡淡说：“这是迷惘苍生要问天神的，你便回答了吧。”

那女现在这里，一丧服，侧着脸跪在地上祭奠苍生命，并非偶然。

她的疑问，是与天地神同经历过生死劫后的苍生们，发的疑问。

“秋冬夏，生老病死。”颁玉缓缓说，“回往复，地久天。”

那女泪不止，仍然侧跪着。

颁玉说：“这世间一切，这六界众生，这天地人神，全在因果之中。并非神历劫灭世，也非历劫毁世，而是这六界，百年前，皆已在一番回的尾声，是四季之冬，人生之暮。琼华历劫，是她的结束和开始，也是六界新回的开始……”

颁玉盘坐来，手持一枝桃，细细将来：“六界命运悬在同一线上，看似是天人之争，苍生死，可实则，是大家同历一劫，死后迎新生。”

她摘一片桃，弹向天。

“苍生未死，只是终结旧回，开启新回。”

颁玉又摘一片桃，弹大地。

“六界未灭，已换新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