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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日，几乎没有人上门改衣服。许南屏便会一夜辗转，隐约地叹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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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了，山里没有其他娱乐，安静得奇。

现在想来，许南屏当时应该是去找宋保宁要钱了。也是那阵，许南屏鲜少地与杭城的亲人有了一来往，那个被她叫作舅舅的男人就是那时现在她们面前的。他只现了一次，说的那句话却让宋儿记了小半辈。他对小小的宋儿说，以后了事，记得来找舅舅。

她漫不经心的话蛰痛了宋保宁少有的良心，对方一松开了许南屏的手。

这样的心，这个人是否能会呢？

所以当她跑回国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舅舅。杭城的邻居告诉她，许家老得了骨癌，治病欠了一大笔债，夫妇两人去了香港打工挣钱。那次的杭城之行，宋儿已不太记得其他，只记得当时自己的心近乎绝望。

“宋先生，我是真的猜不透您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宋儿微笑着，伸手去握住侧而睡的许南屏的另一只手，“妈妈一直到发疯前，都还过这样的梦。一只手牵着丈夫，一只手牵着女儿，三人手牵手走在路上。”

睡熟了的许南屏蜷缩着，像个发白的老小孩。她的背有佝偻，肤松弛，因为宋儿才给她洗了澡的缘故，全散一熟悉的桑香气。宋儿抚摸着母亲蓬蓬的发，费了很大的劲，才挑那几新的黑发，捻在手中借着月光仔细地看。

难得有时间，宋儿照医生的叮嘱，放一切陪伴许南屏。她没有睡在家属房，而是抱着一张小毯和许南屏挤在了那张小床上。

一切又像回到了多年前，在南京堂的那个小裁间里，母女两人挤在一张小板床上睡觉。那时许南屏还很年轻，她喜埋首在她的前，嗅着母亲温柔的气息，在老式盘蚊香的悠然香气中渐渐睡。黄梅雨的季节，南京时常一场雨接着一场雨地，雨滴打落在石板上的声音终夜不绝。

住叹息。宋儿后来了宋家后，曾隐约听用人提起自己的母亲，她们说她是个贪心的女人，狮大张地问宋家要钱，还企图威胁一家之主宋保宁。

“她今天的一切，你敢说，和自己半分关系也没有？”

她问着宋保宁，又像是问自己。

宋儿却不肯放过他，她以一几近天真的微笑注视着这个家富贵的男人：“你看，这个女人已经被你折磨到了这个地步。不过十多年的时间，她的发全都白了，肤也松弛了，连那张脸也不太好看了。她已经不是那个能把你从山西矿上带到杭城专的许南屏了。现在的她，老了，也没有人会再喜。你还有什么可以从她上算计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