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2)

岳川缓缓把转回来，再次闭上了睛，掩去了底翻涌的绪。

如果此刻有人凝神细看，就能看清这光泽中，隐隐了一张少女的脸庞。

岳川都没来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觉自己被一大的冲击力带着从座椅上飞了起来。天旋地转之后，剧痛袭来。

一个月后，南城。

旁的谈话声很快结束，随后，岳川觉有人往自己的病床旁边一趴。

病房里的气氛安静而压抑。

两人无声对视了半响。

同样的声音，再次在岳川耳边响起：“医生，他都已经昏迷一个月了，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

岳川张了张涩的，问：“我爸妈呢？”

是雪白的天板，和天板上的一盏白织灯。

好在妈妈没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很快就开始跟驾驶座的爸爸聊起了别的。岳川对他们俩的谈话容没兴趣，但一直盯着窗外被堵得不通的路况看着也心烦，于是索把黑卫衣的帽往上一兜，便闭睡了过去。

岳川低，顺手从卫衣里挑那块玉貔貅。往常玉貔貅贴着，摸在手里总是温温的，但今天摸在手上，依然凉沁沁的。

他缓缓转动脑袋，侧看过去。

他拧着眉，正准备把手里的玉貔貅拿给前排的妈妈看一，就听到“砰”的一声响。

一旁的爸爸搭腔：“估计是刚打完球贪凉冲冷澡了吧？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好好照顾自己……”

不是梦。

而且他老觉得这玉绿得有不太正常。

边说边顺手把空调温度调了一。

岳川偏看着窗外，没接茬。

这冷意从他蔓延开来，一路渗他的四肢百骸，像是要冷到他骨里去。

而他的父母，也确确实实的在那场车祸中丧生了……

前排的妈妈察觉到他的动静，忍不住声叫他：“岳川，岳川……”

他把自己整个蜷缩起来，却依然还是冷得浑发抖。

脖上的玉貔貅藏在他的黑卫衣里，发绿莹莹的光泽。

炸裂声，火声，混合着尖叫声混响起。

他们一家三乘坐的那辆车，是真的在路上发生了车祸。

懒洋洋：“打球啊！”

—

妈妈盯着他的脸，关切地问：“怎么了，冷吗？是不是空调开得太足了？”

他努力咬着牙关，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哭声。

与此同时，岳川听到一轻柔的女声在他耳畔说：“岳川，岳川，你不要睡，醒醒……”

接来的声音岳川完全不熟悉，对方说的专业术语更是让岳川尚未完全清醒的脑袋听得云里雾里。

少女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惊喜叫：“呀，岳川，你终于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

岳川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睛。

目的是一双非常漂亮的睛，黑白分明，灿若繁星。

踢馆这事，当然要到人家的主场来玩才刺激，但这么明显挑事的话说来肯定要挨批，于是岳川明智的选择了保持沉默。

太久没开的缘故，一开，嗓音沙哑得厉害，像被烟熏火燎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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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不太能理解：“什么球非得跑到人家学校来打？三中还不够你发挥的？”

但泪依然还是控制不住地顺着脸颊落来。

岳川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他老觉得冷，像怀里抱了一块冰。

这些画面，构成了岳川陷昏迷前的最后一幕。

岳川猝然睁开睛。

那白炽灯的灯光过于明亮，而他的睛又太久没有见过光，以至于只看了一，睛就酸涩胀痛得厉害，甚至还了生理的泪。

好在对方竟然也听清了他的话，原本上扬的角迅速垂落来，只瞪着一双乌黑澄澈的大睛静静地看着他，表有委屈：“不知，好像说是在什么殡仪馆。”

“殡仪馆”三个字如三记重拳狠狠砸向了岳川，岳川一瞬间就觉得刺痛起来。昏迷前的一幕幕画面也再一次浮现在他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