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2)

殡仪馆每天都有很多人，少有清静的时候。秃主任领着一个女人穿过着黑纱或白的人群，拐一条由两排平房夹成的通。这里是停尸间和殓室，不但少有人来，而且连夏季的风从通中过都有冷飕飕的。

“有什么不敢的，”爸爸生气地说，“这个女人趁丈夫不在家，和来她家修空调的小伙好上了，在房间的浴室里鬼混，把也搞坏了。”爸爸一边说一边走浴室去察看。小雪突然看见他的后背在血，把西服染红了一大片。她害怕地说：“爸爸，你喝吧，了那么多血，一定很渴。”爸爸说我正渴得很，说完便蹲，将埋那只塑料桶里喝起来。但喝着喝着就不动了，小雪急得大声叫：“爸爸——”

小雪说：“这与此案有关吗？”

小雪临走时，那警察还将他的名片给了小雪，说以后多联系，有事就找他帮忙。

这天晚上，想起一天发生的事，小雪仍然没哭。她惊奇自己的变化。人一旦有了担当，就有了力量。她躺在床上，盘算着明天要的事。她得起个大早，先去公安分局门外接贵。她家附近有一家有名的小笼包店，她要买一些包带给贵，让他一来就有东西吃。然后，赶往医院，在大门外从那个女人手中买到妈妈的病历。这件事，她觉得没什么不妥。病历是真实的，至于妈妈能否保外就医这自有法规裁定。她在床上翻了一个，快要睡着时想到了爸爸。

小雪铁了心要见贵，便坐在那里不走。那警察有些恼怒，便说：“你是不是也想被关起来？”小雪说：“有这理吗？”警察哼了一声说：“把你的份证拿来！”显然已经是对犯罪嫌疑人说话的气了。

小雪拿份证，那警察看了看说：“你住林荫街9号，是市委大院吧？”

小雪。

到了分局，小雪对办案警察谈起因取病历而发生冲突的经过。警察对况显然并不十分了解，只是说，你男朋友在医院打人，属寻衅滋事，我们会依法理。小雪说：“我现在要见见他。”警察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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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纷而又宁静，就像灵慧寺门外红尘中人的脚印一样，被和尚扫去又叠上，叠上又扫去，到夜里，终获沉寂。小雪睡着了。当客厅里的挂钟运行到午夜时分时，一阵异样的响动让她醒来。

“听你刚才所讲，这件事，也许不是医院所讲的那样严重……”警察的气突然有了改变，他将份证还给小雪时又问，“你父母是什么的？”

小雪从床上坐了起来，房黑暗无声，但她刚才确实是被一些响动惊醒的。那是一有人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小雪开灯床去察看，客厅里没什么异样。她走到魏阿姨房门前，听到了轻轻的鼾声。小雪心里有发，刚才那声音如果是魏阿姨来上厕所的话，她不会这么快就打起鼾来。小雪推开了父母房间的门，开了灯，衣柜、沙发和一张空的大床，这里显得无比冷寂。和房间相连的浴室里传来清晰的漏声。小雪去看了看，楼上的漏仍在继续，红的塑料桶里已经接满半桶，那非常清亮，能够照人影。

小护士说完，还没等小雪说“谢谢”，便立即医院去了。小雪的眶发，但她很快站起来，在街边拦了辆租车，对司机说：“去公安分局。”

“爸爸，”她在心里念，“愿你的灵魂得救，来生还我的爸爸，一个好爸爸。”

这一声惊叫让小雪从梦中醒来。她的心“咚咚”地着，在暗黑中发一声的。

2

“当然无关，当然无关。”警察的表甚至有谦卑起来，接着说，“你先回去吧，至于你的男朋友，已定了至少关上7天。这样吧，我明早就放他，怎么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拖鞋走路的声音又响了。小雪来到客厅，突然看见父母的房门开着，里面还亮着灯。小雪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向里一望，爸爸正站在穿衣镜前打领带，像要门的样。她轻声问：“爸爸，你刚回来又要走吗？”爸爸转过来，小雪看见他面惨白。他说：“忙啊，开会时间到了，我得赶快去。”小雪赶将沙发上的公文包递给他，他接过包后说：“浴室里漏，你上楼去跟丁阿姨打个招呼，让她找人修一修。”

小雪回到自己的房间，意识地反锁了房门。她坐在床前，拉开床柜的屉，那里面保存着那个医生用的压板。这个不明之使这屋里像隐藏了一个外来人似的。小雪顿觉咙有不舒服，她咳了一声，关上屉立即蒙睡觉。

“我不敢去找她。”小雪说。

吧。对了，你的男朋友被抓到公安分局了，离这里就几条街，你回去找人替他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