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5/5)

没想到那士不是好惹的，大怒：“何人？安敢如此！地界何在？”

话音未落，有二鬼从地里冒，垂耳，伏倒在地上，也就是所谓“地界”了。士一指暗的崔兄，说：“此人可有亲属籍，现可领到这儿。”

二鬼随即消失，不一会儿，领来多人。崔兄一看，竟是自己死去多年的父母及兄。

士开：“我在此，你们敢纵无礼？”

崔兄的父母当即叩：“幽明隔绝，我们来不及教，还请您多原谅啊。”

士又对那二鬼说：“把那崔兄捉来见我！”

面的捉人技术十分有趣，只见那二鬼“及门，以赤如弹，遥投崔生中，乃细赤绠也，遂钓于中……”也就是说，如钓鱼一般，将倒霉的崔兄钓了来。

崔家诸人及婢均已到来，号泣不已。但士不为所动。这时候，一名晒月光的丽人为崔兄求，对士说：“他是凡人，不必与其一般见识。”

士怒火渐消，拂衣而去。崔兄闭上睛，当再睁开时，月空空如也。

崔兄坐在地上十分郁闷，随后泪如雨。他不是为自己的遭遇，而是回忆起刚才见到的死去的兄。当时他隐约看到亡兄用绢帕遮着嘴，似乎有伤损，他家的一个女婢说：“郎君去世时，所穿冥衣忘记开，我拿剪刀去剪，误伤其。不想幽冥中二十余年，犹负此苦！”

死后穿冥衣的习俗，起自战国名士左伯桃。他为了朋友饥寒而死。但唐朝的冥衣并非我们所认为的寿衣，而是带有裹尸布质，否则不存在上面女婢说的给冥衣开的问题。

给逝者穿上冥衣，是小殓；放棺材，为大殓。此时，讣告已经发。这段时间，对唐人来说是危险的，因为总有一些僵尸的传说萦绕着帝国的臣民：“士郑宾于言，尝客河北，有村正妻新死，未殓。日暮，其儿女忽觉有乐声渐近，至宇，尸已动矣。及房，如在梁栋间，尸遂起舞。乐声复，尸倒，旋门，随乐声而去。其家惊惧，时月黑，亦不敢寻逐。一更，村正方归，知之，乃折一桑枝如臂，被酒大骂寻之。墓林约五六里，复闻乐声在一柏林上。及近树，树有火荧荧然，尸方舞矣。村正举杖举之，尸倒，乐声亦住，遂负尸而返。”

在这里，现一段引尸的音乐。大约可以断定，唐时办丧葬，已开始有专门的超度音乐了。

接来就是大殓：把尸放棺材。

唐继承北魏的风俗，棺材多用柏木制造，假如使用桑木，则是实在没办法了。看一个寒夜发生的故事：古人重寒，唐时“寒清明，四日为假（《唐会要》）”。假期里，无论贵族，还是平民，都前往郊野扫墓。这一天，有人祭奠的亡魂得到安息，没人祭奠的野鬼则开始悄然活动。

荆州郝惟谅，放，寒日上完坟，跟朋友四游，踢球角力，饮酒歌，醉卧坟地。醒来时，已经是夜里，举目张望，古木参天，枭鸣磷闪。虽说他有些胆量，却也心生恐慌，因为他发现：边一个人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