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夜雨（正文完）(4/4)

她掉泪，抬，又是那个一往无前的黎溪。

“他一定会醒来的，我要一直等他醒来。如果你不愿意等……”她狠心撇开对视的目光，“嘉懿，我还你，我会永远你。但是……”

“但是什么？”程嘉懿惶恐起，伸手想去握黎溪的手，然而一碰到她的指尖，就被重重推开。

“对不起，我还是学不会只取一瓢的理。”

黎溪今天没有穿跟鞋，柔的小羊底跑起来一声音都没有。

园小径两侧满了比人还的铁树，那个逃得仓皇又可怜的背影在枝叶间隙中渐渐消失。

手中的钻戒失去了它的作用，被主人攥在手中，切割完的钻石尖角扎在掌心，痛得令人泪。

世界上最的是钻石吗？他今天发觉原来并不是。

程嘉懿站在原地很久，住院的楼很，他抬望上去，直到楼最中央的那扇窗上多了一个窈窕的倩影，才舍得把目光垂。

*

碰上晚饭结束时分，人都纷纷回到病房。黎溪站在电梯最里，逐层逐层停，好几分钟后才到达最层的单人病房。

沉君言的病房永远亮着灯，是俞乔用来窃听的企鹅灯。

黎溪怕他会在半夜醒来，怕漆黑一片时他会跌倒受伤，便一直为他留一盏灯，而窃听是为了能第一时间知病房的况。

也代表，她原谅了俞乔。

“你知吗？”黎溪把包放在沙发上，继续自己的每日唠叨，“陈叔说我的事方式和你跟爸爸的都不一样。你们一个笑里藏刀，一个冷言厉，而我是怪气。”

说完她自己又笑了声音。

洗过手后，她拉开凳坐在床边，又去给沉君言的手臂肌放松：“陈叔也佩服程嘉懿的，还说若多培训几年，肯定跟你平分秋，你再不醒来，总裁的位置我就要给别人了。”

自然还是没有获得回应，但黎溪早已习惯。

淡黄灯光，钻上的火彩又熠熠而动。

“不过应该没机会了。”鼻尖又有酸涩，黎溪声线颤栗，但的动作一刻未停，“沉君言，你总在埋怨我因为程嘉懿无视你伤害你，今天我帮你报仇了，我跟他……结束了。”

才低，又有不听话的泪珠落，她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就像以前她拿沉君言发一样，用力掐着他还算柔的地方。

“但其实我还是很喜他，不想离开他，他为什么不能包容一我，为什么？”

“沉君言你快醒过来好不好？我还没有跟你正式谢歉，也没有认真倾听过你，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在沉君言推回普通病房后，黎溪已经很少这样失控过了。

此刻她匍匐在床上，肩膀不住地搐着，空的房间里只有她呜咽的声音，难抑中带着绝望的呐喊，像独自落在野外的受伤小兽，无助地嚎叫，恳求上天施舍半好意。

夜渐，月婆娑，哭累了的黎溪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淡蓝的窗帘被微风起，一片窗外景。

是一截笔的衬衫袖。

趁着窗帘被开的这几秒，程嘉懿往病房望，一灯如豆之，黎溪安静乖巧趴在床上，睡颜恬静如同初生的婴儿。

希望她能有个好梦。

他站在这里一个小时，听完了黎溪所有的喋喋不休，再也无法挪动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