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4/4)

似桀骜看似骄纵，但又有多少人知，这些日……他忍受着这些压力和痛苦，常常独自一人悲伤，独自一人哭泣，独自一人绝望。

“太……别……怕……”

忽然的，躺在地上昏沉的晏七颜中，微弱的呵了一句话。

沮渠封坛的猛地抬起，他仿佛是听见了，又觉得那只是自己太过思念的幻觉，他连忙靠近了她一些，伸手推了推她：“你说什么？女，你刚才说什么？”

“我会……在后面……”晏七颜似梦见了从前临死前的那一刻，她想护住他，即便在梦里，也想护住他，“一直……看着你……陪着……你……”

——殿，从现在开始，你就沿着前面那条路走，无论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别担心，我会在后面一直看着你，你不是孤一人。

——晏将军……

——走！快走！

“晏将军？”他的手就在这一刻顿在了半空，难以置信的颤抖着。他试探着开，目光牢牢盯着地面上奄奄一息的晏七颜。

然后，他听到她那一句轻轻的回应，仿佛穿过了悬崖峭，穿过了时空岁月，就这样来到他面前。

“嗯……”

此时，他上化丹的药力散尽，恢复成了沮渠封坛的模样。他就这样呆呆愣住，随后拼命将地上晏七颜抱了怀中。心中挤压的悲伤、压抑、痛苦、难受、绝望，在这一刻突然破涌而，他就这样在绝地崖中痛哭了起来，声音凄厉悲惨：“晏将军……晏将军……晏将军……晏将军……”

没有人会护着他，没有人会竭尽全力保护他，没有人会牺牲自己换他平安……在这个世界上，唯有晏将军，只有晏将军……

他想到她只挡在妖兽面前，上被撕咬的鲜血淋淋，却义无反顾站着；他想到她淌过炙的岩浆，只为陪他上艮宗，让他日后有安立所之地；他想到他当着众人的面脱了手上的玉镯，纵然在天人面前显现缠的气，也要为他抗所有罪责……

他应该知的，他应该察觉到的……

亓宣来时，沮渠封坛已哭得浑脱了力，他听到脚步声，缓缓仰起。看到亓宣一白衣，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

“师父……”他轻轻唤一句。

亓宣的眸光凝结着千年岁月的沉淀，威仪的眉宇，在看到他怀中的晏七颜时，微微松缓来。伸手，轻轻靠在沮渠封坛的额上：“天地间的许多事，其实早已注定。”北凉国早有亡国先兆，纵然没有修七颜，也有旁人。

他凌空一握，将一片冰雪剑中的冰凝集在了手掌中，放了沮渠封坛的额间：“都忘了罢。”

忘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忘了化成他的样，忘了来到这绝地崖……忘了真正晏七颜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