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3)

我离那梳妆台一丈远时，终于看清了前的人，衣裙确实是白天那桃红的衣裙，在夜晚反倒红的更艳了，可这人……

嗯，还是掌握主动权舒服。

全然陌生的面孔看得我一愣神，她对着铜镜，往纸白脸上扑着粉，脂粉扑簌扑簌往掉，她却恍若未见，动作不歇，使的劲也越来越大，粉扑把脸扯烂，饺一般摇摇坠挂在脸上，她还在往上涂粉。

脾气还倔，不过观她反应我大致猜得来，肯定不是好事。我笑眯眯蹦到床前坐，掸了掸衣裙随意：“既然你觉得与我无关，我就只好使小法术，好心将你送回冥界咯。”

她忽然偃旗息鼓，颓唐：“我是来杀人报仇的。”

我转去寻，忽见南婳坐在梳妆台前，声音正是从她中幽幽飘。

“你若真想要，我给你买条新的便是，我穿过的旧裙如何送的手。”南婳奇怪。

最初的讶异劲过去，我静心冷哼一声，真当我是十几岁的无知小姑娘了？用这么无聊的手段。

我抚过罗裙，捧起裙角细细看了看裙上朱红梅，不禁心生悲怆，这哪里是什么绣线红梅，而是血染裙袂，魂断殇。

幸好南婳不知这条裙不仅是别人穿过的，还是死掉的人穿过的……

听起来女鬼好似有急事要去，我问：“你冒着被冥界判罪的危险偷回人间想什么？”

“来秋去相思在，秋去来信息稀……”

后蓦然响起掺着呜咽的靡靡之音，我吓得心一颤，接着怒不可遏，谁大半夜的唱小调啊！

“我就是觉得它好看的，很是喜。”我执着。

“靡芜盈手泣斜晖，闻邻家夫婿归……”

那女鬼见没能吓到我，敛了令人作呕的笑容，双手抚过脸颊，原本的样貌来，朱榴齿，榛首蛾眉，是位貌的小家碧玉。

“你！”女鬼瞪大睛怒视我，我权当作看不见，伸右手在黑暗中来回翻转，不时有法术的蓝光芒在掌中明灭。

“师，这条裙送我可好？”

被他一路背回客栈，我不愿再睡他那儿，兀自推开自己和南婳的房门，屋没有掌灯，我艰难跃前行，本以为南婳应该在床上躺着，谁知床上空无一人。

“你占了我师的，还敢说不害人？”我有生气，最近遇到的魑魅魍魉，总是在挑战我神仙的尊严，太不尊重老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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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倚着木抱手看她忙碌，待她终于完粉后，歌声戛然而止，她缓缓扭过来，对我微微一笑，“嘶啦”一声响，刚刚上扬的嘴角整个裂开至半张脸大，腥红血随着她的“呵呵”笑声一块块不停掉到地上。

女鬼犹豫片刻，才喃喃：“我并非想要害她，这位姑娘上鬼气重，附于她也不会伤着她的，实在是好的机会，我不能错过。”

女鬼面目倏尔凌厉森冷：“与你无关。”

南婳睁开睛，：“鬼市啊，不是买的，是店老板送的。”

我心一凛，撩开房中纱帐向梳妆台走去，木板地因我动的脚步而“咯吱咯吱”作响，南婳充耳未闻，仍旧端坐着。

“人间是不是待着很舒服呀，”我笑，“是否连空气都比冥界香甜？”

南婳虽不明白我的意图，但还是颔了首，我甜甜一笑，轻柔取

我被她如此轻松的语气噎的说不话，鬼送的衣服也敢穿在上，鬼不找你找谁？

次日天亮，我睁开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隔床的南婳，她盘坐在床上打坐吐息，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我终于放一颗悬着的心。

那件桃红罗裙静静挂在衣架上，我想起昨晚的女鬼，问：“师，你这衣服哪里买的？”

“别日南鸿才北去，今朝北雁又南飞……”

“你能一看穿我，不是普通人。”女鬼浅笑，“但你也奈何不了我，我并未害过人，那些对付厉鬼的招数用不到我上。”

细如蚊蚋的歌声未绝，调凄婉又诡异，愈发不像好好唱歌，倒似吊着嗓努力想哀嚎却气若游丝喊不声的痛苦挣扎，瘆的我起了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