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4/4)

晃的辉光。暗灰的树影斑斑，随风晃动。落地窗的窗棱格朦朦胧胧地被投映在了地上，如蜿蜒的虫蛇一般，爬上了叶淼毫无防备的后背。

叶淼已经睡着了，自然没有看见，在那些拂动的灰影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一个格外大的影，纹丝不动地缩在了窗角。

这个房间的外墙没有任何凸起可以垫脚，右上的窗角，却静静地倒吊了一只周惨白的东西。它扭曲而细的四肢黏附在石墙上，腹鼓胀，一烂泥裹的松弛，侧歪的颅往前挤压在玻璃上，略有些变形，渗了一片黏腻的渍。一双无珠的睛直勾勾地盯着叶淼的后脑勺，似乎在侧耳倾听她的血刷刷过的声音，间“嗬嗬”地发了饥饿的息。

就在它终于捺不住，想要再往攀爬几寸时，床柜上微弱的油灯烛光忽然闪动了一，金的光在玻璃上一晃。

这只诡异的东西似乎很怕光，不甘而怨毒地低嚎了一声，尾音极其尖锐，猛地闪缩回了窗角之后。

树叶停止了晃动，这一夜，安静好的假象被勉维持着，没有被恶意的爪牙撕破。铅的云层悄悄将月光遮蔽，叶淼沉浸在梦中，尚未察觉自己的境，被悄然拢了幢幢的暗影中。

翌日，叶淼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她了睛，伸了个懒腰，发现床柜上的油灯了一晚上还没熄灭。

也许是了新环境的缘故，昨天晚上，虽说那个在船上不断重演的噩梦没有现了，但她还是有睡得不太踏实安心的觉。

在知危险的方面，人类的确有天赋一样的直觉。只可惜，在醒来后，人往往会将在半梦半醒间察觉到的威胁当成是过度疲累所致的心悸，抛到脑后，不再多想，以至于错过了许多能警醒自己的机会。

叶淼洗了把脸，走台活动了一酸痛的。

今天是觐见女王的日，玛格和莎娜也早早起来为她打扮。最终，叶淼换上了一比昨日庄重很多的一字肩裙裳，披风也摘掉了，的黑发用雀形的饰绾在耳后。

在莎娜转离开时，玛格凑近了叶淼耳边，悄声：“殿，我昨天和她闲聊了几句，原来北面的殿和塔楼，是亚比勒前一任国王和王后的殿。现在已经落了灰很多年了，一直没有被挪作他用，据说是女王为了悼念亡兄，希望让这座殿保持原样，所以令将它封禁了起来，不允许人随意。”

亚比勒的前一任国王，在十五年前的一场战事中意外染病去世，没有留嗣。依照亚比勒的制度，公主和王同样拥有继承权。先王的妹妹经过教廷的洗礼，成为了新的执政者，并一直稳稳地在王座上坐到了今天。

维持殿的原样以悼念亲人是很正常的事。但让叶淼觉得有丝丝怪异的是，女王似乎是直接把那个地方封禁起来，然后就置之不理，任由它一路破败去了……完全和“保存亲人生前的痕迹”的目的背而驰。

算了，再怎么样，这个答案也比她昨天的胡思想要靠谱多了。

叶淼拉了拉玛格的手，叮嘱她就此打住，不用再追问去了。

反正，她又不打算明知故犯，闯禁地去一探究竟。那儿微不足的好奇心已被满足，何必再打破砂锅问到底，去究这些和自己无关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