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似是故人来(3/3)

“东哥，我、我这是怎么了？”叶斐勉抬手伸向他，大东随即握住。

“你急胃血，倒了。文蕙和世英送你来了医院。”说着，大东打开病床前灯，取了床小柜上他的镜上，“文蕙又怀着，便叫我来了。”

叶斐闻言有愧：“真是抱歉……是不是吓到文蕙了？”

“她没事。世英已经带她回去休息了。倒是你。大夫给你了检查，说你的胃和十二指都有很严重的溃疡。”

大东记得那大夫最初询问叶斐是否之前了什么大手术，否则不会溃疡得这么厉害。得到否定答复后便又问她是不是近期受了什么神刺激，如果是的话，建议待她醒过来之后，个心理评估才稳妥。

神刺激……便是今天酸不幸被撞死，的确是个刺激。这严重的溃疡，难也是今天突然来的？

“喔……”叶斐垂眸，轻声，“怪不得我最近有胃疼。看来是小病。”

“这可不是小病……”突遇刺激便能吐血，这还是小病？大东还想再劝，却听叶斐忽。

“哎呀，Yogurt还在医院！”说着，她挣扎着坐起来，“我得打个电话给他们。等我就去理……”

“现在是半夜，打电话也没人接的。”大东扶住她的胳膊，让她倚着床靠坐。

“都是我的错……我应该事先想到的！是我没好，它才会意外……”叶斐说着，泪又吧嗒吧嗒掉了来。

“Faye你别这样……”从刚才握住她的手，大东便没再放开。

他原本以为，叶斐不想再接与耀扬有关的任何事务，是准备放过往、向前生活。现在看来，她不仅没放，更似乎是背上了莫名其妙的负担。

“意外也好，果报也好，都不关你的事。”将自己的椅拉近，大东几乎是靠着她坐，顿了片刻，决定直言，“人各有命。耀扬的路，是他自己选的。”

东哥他什么都知！

叶斐咬嘴，不住打颤，再难抑制地扑大东怀里，痛哭起来。

的确，今天当她看着自己满手鲜血，脑海中尽是梦境中无数次现的、满披血的耀扬。

是她的错！如果她早些回香港，一定能阻止耀扬去打这荒谬的一战。耀扬是为了得到Fale家的认可，才会如此犯傻，丢了命。是她叶斐间接害死了他！

这一个月来，她反复翻着耀扬的那本《尼采语录》。她难以想象耀扬在生命终结之时，在想些什么。于是她只能不停地想、不停地想，竟是一宿一宿的睡不着，终日烦恼，得自己天天胃疼。爸爸Anthony没走时，她在家里吃早餐，忍着也要把吃填胃里。Anthony走后，她便放任自己少饮少。奈何爸爸给她雇了菲佣，没几天发现冰箱里的东西总也不少，便打电话来问。此后叶斐便将冰箱里好的，包得净净，偷藏在书包里带去，放去学校垃圾桶上。

“好了好了，哭来就好了。”大东一一拍着她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叶斐慢慢平复了一些，想坐起，却不知是因为没有力气，还是本不想离开大东的臂弯——东哥的怀抱，似乎就是她最安心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