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2)

顺德公主的目光终于从纪云禾上挪开，望向囚牢中的鲛人。

牢中，在短暂的沉寂之后，鲛人的歌声，倏尔传了来。歌声悠扬，醉人醉心。

还是这个回答，简单，利落，又无比定。

可打，可杀，可割，可剜目。

纪云禾对这鲛人……

意是她的玩，而其他人，便都是她的仆。

“不能。”

纪云禾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她没有回去看意，她只是微微的垂了，在挨鞭赤尾鞭时，毫不示弱的纪云禾，此时的肩膀却微微颤抖了起来。

仅仅是怜惜鲛人那微不足的尊严吗？

顺德公主笑了笑，“好，他不说本想听的话，你也不说。依本看你这留着也无甚用。”顺德公主神陡然一冷，“给她割了。”

纪云禾闭上了睛，不看着满室难堪，不理这心疯草般狂苍凉与悲愤。她只安静的，好好的，将这首歌听完。

听顺德公主对纪云禾说着：“现在，你能不能迫他？”

他失去了尾，被囚牢牢中，但他依旧在赞颂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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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禾问过意，她问他唱的是什么，意也告诉过她，这是他们鲛人的歌，是在……赞颂自由。

思及纪云禾这段时日对鲛人的所作所为，林昊青不由握了手上的赤尾鞭，转去看牢中的意。

意终于……开了。

歌声唱罢，满室沉寂。

而此时，曲调在耳边回，纪云禾听着，却莫名悲壮。

万里山河是她的，天苍生也是她的。

只听过一次，便难以忘怀。且，怎么可能忘怀，这样的曲调与歌声，本就不该属于这个人世。

顺德公主的言语，便是这样告诉纪云禾的。

顺德公主让他唱歌给她听，而纪云禾却知，意没有唱给顺德公主听，他在唱给纪云禾听。

当时的纪云禾，满心以为，她渴求的自由，便近在前了，她那时心中回响曲调时，只觉畅快。

“本的愿望，驭妖谷完成得不错。本很满意。”顺德公主站了起来，她一动，背后的仆从们便立即都像活过来了一样，瞻前后的伺候起来，“不过本也不想等太久了。”顺德公主转，看了纪云禾与林昊青一。

“给你们最后十日。本不想还要到这儿，才能看到听话的他。”

“嗯，声悦耳。”顺德公主眯看着意，像是十分的享受，“都鲛人歌声乃是天一绝。”顺德公主，“便为本，唱首歌吧。”

而这些这么多年，未曾在纪云禾上见过的绪，此时，她却因为一个鲛人，终于显了分毫。

可这只蝴蝶，总是昂首告诉他，说她要飞过沧海，于是他便将她当了扶摇而上的大鹏，却忘了，她本来的纤弱，她的无能为力，她的无可奈何。

在纪云禾拉着意一同那潭中后。

别人看不见，而林昊青站在纪云禾背后，却看得很清楚。

所有人在这一时间才被惊醒了一样，所有人第一时间便先换了一气，顺德公主看着牢中的鲛人，艳丽妆容后的目光盯着意，写满了势在必得：“本也没囚禁着她。”

也是在纪云禾这微微颤抖的肩膀上，林昊青时隔多年，才恍然发现，纪云禾的肩膀其实很单薄，如同寻常女一样，纤细，瘦弱。宛如一对蝴蝶的翅膀……

顺德公主往旁边看了一。张公公立即上前，将林昊青手中的赤尾鞭收了回来。

及至意向前迈了一步，走到了牢笼边：“放了她。”他说。

“放她走，你要听我说什么。”意看着顺德公主。再次开了，“我说。”

他盯着坐在囚牢正中的顺德公主。

这歌声，霎时便将纪云禾带回了过去。在那残破的十方阵中，纪云禾假扮无常圣者，渡化了青羽鸾鸟的附妖，在附妖袅袅而舞，化成九重天上的飞灰之时，意和着她的舞，唱了这首歌。

此言一，跪在地上的纪云禾，倏尔五指收。

这首歌……她听过。

时空仿佛在这瞬间静止了片刻，连顺德公主，也没有打破。

似乎连人的呼都已经消失了。地牢之中的污浊，杀伐，尽数被洗涤净了似的。

玩。

纪云禾在听到这歌时，却倏尔愣住了。

第三十七章 赞歌

“你要听什么？”

黑暗的囚牢中，再次安静来。

清冷的声音并未声语，但传了每个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