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4/4)

过贺榆面上倒是依旧坦然得很，直接大方认了来：“我昨儿让人定的雅间来听曲，不想来了之后听着说话提及林相，听着似是林姑娘到了，就猜着八成能遇见你，特意等了你一会儿。”

贺榆五官型都择了显德帝与王妃的，生得仪表堂堂，大方伸手请贺芝落座时亦是霁月光风：“你与弟妹说了什么我倒不曾听见，只最初杨家姑娘说话时声调了些，我那时正临窗小酌，略听了几句。”

非请而听他人言非君所为，不过贺榆说得坦，人来人往之偶尔听得一言半语也属寻常，贺芝便顺势和缓了脸，饮酒一杯以自罚。

贺榆也不怪贺芝先前面不佳，哈哈笑了一回，陪饮一杯便揭过了此事。兄弟二人聊着京中趣事吃了一会儿酒菜，等湖心歌的歌姬换了一人，贺榆才状似随意打趣了贺芝一回。

“不是哥哥说你，你也太怕老婆了些。那杨大姑娘说得话哪句不在理？人家一片好心，林姑娘不喜杨家人，你就一面也不给人家留？我看以后咱们兄弟之间，你怕老婆这一条倒是能稳稳个筹。”

贺榆面带揶揄，也不知是吃醉了还是叫酒迷了心，话都比平时多了些：“你看我虽也与舅家表妹投意合，可男儿天立地，我哪里能事事听从于她？夫妻和睦，相敬相重，足矣。”

贺芝也听人说起过几句王家那位莲华姑娘的贤孝通达之举，当时左耳右耳，如今也依旧不以为意，个人有个人的缘法，谁也不必说谁。不过贺榆为兄说了这许多话，贺芝也不好不表示。

他支着扯了扯嘴角，一双桃微弯，笑得很有几分惫懒，说起话来也是没个正形：“又不是我的姊妹亲戚，横竖不与我相，那许多弯弯绕，我才懒得分辩。既然阿斓觉着她不好，那定是有她不好的地方，什么要为了个外人让阿斓不兴？”

其实就算是皇亲国戚，贺芝也相信林斓的判断。他自己又没怎么跟各家女眷打过，如何知各人的脾人品，不信林斓，难还去信个外人不成。只是这话就不必同贺榆说了。

贺榆咂了咂嘴，直叹贺芝也算想得开，痛饮几杯后似是定了决心，臂一伸把贺芝拉到边，附耳细语。

“老六你莫要怪哥哥多嘴，实在是这事一个不好你面上难看，怕是要叫人说嘴一辈，我要是不先知会你一声，心中也不安稳。”

几句话吊了人的胃起来，见贺芝眉尖微蹙，贺榆又踟蹰片刻，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这事儿说了得罪二哥，不说却对你不住。实在是谢家事办得忒不地，竟然要把林姑娘先前的夫家人，刘家的几位接到京里来，听说过几日就快到了。”

“虽说林姑娘嫁过一回这事儿人尽皆知，可先前刘家阖家都在不破关北边，千里之遥，谁也不会提，等他们到了，那些碎嘴之人岂有不说的？这谣言一起，你一日里要让市井愚民嚼说上多少遍？还是该早作打算才是。”

贺榆劝的恳切，面上也十分忧愁，却似乎也拿不什么办法，只能看着贺芝叹了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权作安。

贺芝一听说刘家人即将京，便不言不语垂了，默默盯着手中酒杯瞧了好一会儿。不过他并不似贺榆以为的那般恼怒神伤，却是怕中的凶光惊着人，才低着略作遮掩罢了。

当初在庆平城他还有许多账没来得及同刘家人算，后来回京忙着定与林斓的亲事，又有舅兄林文留了后招，才暂时搁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