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4/4)

走到谢家十六公谢玄平面前时, 谢家两个试图上前通一二的事已经叫公主府甲士掼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其中仗着谢氏威风言不逊的那一个更是直接被拗断了一条手臂。

谢玄平脸惨白，额角隐有汗渍, 佑宁公主心倒是尚可, 她甚至还笑眯眯低看了不住低声□□呼痛的谢家人，才睨着谢玄平漫不经心地开说：“远远听着人说谢氏传承百载，得天礼遇，于万民教化有功，我还想着赶过来一观谢氏风骨，谁知这人呐，到泥里也分不什么门楣。”

“这百年世家, 疼起来也跟我们乡间佃一般，一样的涕泪横，有碍观瞻嘛。”

佑宁公主坐上, 神似笑非笑扫了一雅雀无声, 连都不敢抬的谢家诸人, 俯目光鹰隼一般盯住谢玄平, 贴甲胄边缘在烈日泛着寒光。

“其实咱们这么些年横扫宇, 一刀去你是谁还不是一样人落地？”佑宁公主随意比了个劈砍的手势，微微一笑：“不世族寒门, 舍生取义者少, 苟且偷生者多, 到了跪地求饶那一日，谁还不是一个样？你说都是一个鼻一张嘴, 哪儿就惯有些人瞎了一双狗还瞎看人低的臭病呢？你说这像话吗，谢十六公？”

她一动，后簇拥着的诸骑也纷纷跨上前一步, 如一堵沉默墙压在了谢氏车队面前，于寂静之中锋锐尽显。

诸位皇公主之中，除贺朱之外，佑宁公主是五官最肖似显德帝的一个，姿在女中也极为，她披甲坐上，垂睥睨之际不怒而自威，令人见之已然生畏，又哪里还禁得住她这般鄙薄盘问？

谢玄平迎着佑宁公主神似显德帝的目光，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由家中辈带着去迎大军凯旋的那一日，鼻尖都绕上了几分淡淡的血腥气，额上冷汗滴滴落在黄泥土间，两都有些战战。

佑宁公主是军中有名的神箭手，曾七十余步外取敌人首级，目力自然极好，一就看了谢玄平的瑟缩胆怯，她讥笑一声正待开，谢玄平却突然一气，彬彬有礼的拜：“谢氏玄平参见殿。”

声音虽然带着不可抑制地些微颤抖，举手抬足之间礼仪姿态却是无可挑剔，便是佑宁公主一向从门里看谢家人，也不由微微，觉得谢氏嫡脉的教养尚可，懒洋洋嗯了一声，命他起。

谢玄平撑着仪态应了喏，起时为了平息手臂上的战栗又多等了一刻，才勉扯个笑脸，谦恭而不显卑弱地和声问：“家仆无礼，冒犯了殿，玄平束无方，愿凭殿置。只是玄平奉辈之命外访友已有数月，随行仆从亦是归乡心切，方才退失据，还请殿□□悯一二，容我等归家。”

一番话合合理，神语气也比那几个一味死撑外中的中看些，佑宁公主听得不住，心不愧是能被派去单独办事的儿郎，是有几分成。

她耐心等人把话说完，鞭在掌心敲了又敲，最后脆跃背上前拍了拍谢玄平的肩膀，盯着自己留在上好云锦缎之上的草沫泥渣给他指了条明路。

“你们谢家人一向睛在天上，连老娘这个公主都看不大上，没想到如今倒是不拘一格友广泛起来，”佑宁公主讥讽一笑：“不过我却不忍心看传承百载的谢氏被不孝孙玷污了门楣，把你带回来的那一大家留，你回去跟谢大他们说。”

“就说是我贺珠珠说的，那穆安侯自己年轻时候就在乡野些活，斗大的字认识的还没有我多，寒门薄、卑贱，一片脚趾甲落谢氏府邸都能把谢氏祖宗气活，为了先人安眠，便是再如何与那刘家人臭味相投，也不好真带人回去。”

谢玄平的面忽青忽白，最终红得仿若滴血，佑宁公主看着有趣，还特意退后一步，仔细端详了片刻，方慈说：“我虚你几岁，总不好看着你这样俊俏的儿郎败坏门风之事，免不了舍己为人，替你安置了那一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