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3)

依照约定，第二日大清早派去的车驾就要接伯暄回淮王府的，奈何伯暄这些日跟着常铮混一不受拘束的野，日日要睡到巳时才起，还要梳洗穿，直等到萧煜朝回了王府，都还没见伯暄踪影。

音晚着走到他跟前，低着，轻声：“还没到午时，我没回来晚……”

萧煜大约也是想到了往事，脸倏然暗去，沐在昏黄的烛光里，显得沉沉森然。

常铮勉笑：“好歹是谢的女儿，总比是谢家旁人的女儿。那谢家姑娘幼时便是个小人胚，大了一定也很。”

想着这些事，车戛然停，就见萧煜站在府门前。

萧煜讥诮：“那你没听闻我娶的是谁吗？有什么可恭喜的。”

小仙女捧着手炉，穿着白狐裘衣，将脑袋缩在绒领里，慢吞吞车。恍然见到萧煜站在门前，吓得立想往车里缩，被侍女拉来，这才不不愿地挪腾到府门前，朝萧煜施了一礼。

那些绣娘音晚早就想赶走了，她们是大伯父的人，其心有异，本留不得。

因而她清晨向萧煜请求回娘家一趟，本以为萧煜会很难说话，谁知他把她拘在书房里，给他磨了半砚墨，就放她走了。

十多年前，他永远是最野最疯癫的那一个，视一切规矩如烟云，豪放脱，堪比脱缰野、笼外疯狗，若是哪一日兴起来，恨不得把天戳个窟窿。

少年时，萧煜、常铮、谢便总混在一起，谢最，也最沉稳，那两人若惹，便总是谢在背后替他们收拾烂摊。

萧煜大为恼火，将常铮自被窝里揪来，一通数落，押着他到门等，预备等伯暄到了，两人一同教训。

常铮犹豫少顷，：“也许……他有苦衷。”

常铮低，不说话了。

“什么苦衷？”

常铮再无话可说。

事毕，他独自宿于寝殿，想着此事的玄机，谢家的争斗，动了些脑，三更时才睡。

一晃十多年，斗转星移，是人非，忆起往昔，恍如隔世，总令人唏嘘。

两人少年相识，互损惯了，萧煜不跟他一般见识，只潦草问了他来安的一路见闻，便让他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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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事总得有个代，免得被大伯父抓住把柄，又挑动宗族为难父亲。

好些事经不得细想，一但往细里探究，满篇都是凄凉血泪。常铮想起了萧煜这十年间的遭遇苦难，有些不忍，不想惹他生气，正要上前说几句话，突听一阵车辘辘声传来，铜铃“叮当”，蹄踏尘，稳稳停在王府跟前，车幔被掀开，走一个极了的小仙女。

常铮哀叹：“可怜的小伯暄啊，这一就要狼窝虎了。”

“常铮，世人皆知我恨谢家，可是无人知，我对谢家所有人的恨加起来也不及对谢的恨。你知为什么吗？”

萧煜：“我的十年，恐怕不是‘苦衷’二字能抵过的。”他转坐到榻上，脱掉外裳，斜躺倒，漫然：“所以，我至今都没有掐死谢的女儿，已经很仁慈了。不然，我该把她的拧来，装盒送给谢。”

萧煜淡掠了她一，一就看见她双眸着，戏谑：“过关了？”

将常铮送走，萧煜便吩咐侍从把那绣娘尸和余十几个绣娘连夜给谢玄送回去。

常铮默然。

第5章 鬼魅   音晚靠在萧煜的上

野的越发不像样了。明儿我就派人把他接过来，文武先生早都请好了，拜过师奉过茶，就开始念书，耽误了这么些日，功课都要荒废了。”

常铮实在想不到，当年风华绝世，牵动京城万千少女心的鲜衣怒少年，有一日会像当初他所鄙夷的老古板，板着脸教训别人没规矩。

萧煜脸上却浮起淡淡的笑：“因为他与旁人不同，我们私甚笃，我曾经很相信他。哪怕谢家害我狱，在最初，我也从未迁怒过他，可是后来，他是怎么的？”

常铮犹豫了少顷，端袖揖礼：“来的路上听闻淮王殿已于三月前大婚，来得匆忙，未备厚礼，只能一句恭喜。”

常铮倚在王府门，打着呵欠瞧着萧煜的背影，觉得他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