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3)

拼图左角有个极不起的缺，却正落在仕女的裙袂上，让人看得好不遗憾。

可伯暄一脸期冀地望着她，又让她不忍拒绝。

“王妃，是不是我们拼错了？”

“王妃？”伯暄叫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您怎么了？”

音晚默了片刻，朝伯暄莞尔一笑，将他手中的件接了过来。

打开来看，里面是一百多块形状不规则的鎏金板，以彩釉绘绚丽明艳的飞天仕女，边缘是遒劲古朴的篆书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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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时间萧煜极收集这些奇巧之，曾大价钱从胡商手里买来许多。有夜光杯、戏法、琉璃灯笼……整箱整箱的搬运，闹极了。

两人隔着扇窗，将拼板倒在窗台上，音晚一边细致耐心地给伯暄讲解那些篆字是什么意思，一边将碎板拼接起来。这些板有些形状差不多，褪严重，若不知篆字意思，极有可能会拼错，也难怪伯暄自己总是拼不起来。

音晚摇：“没有，这拼图原本就是缺了一块的。”

但音晚是行家，不半个时辰，拼图便完成了。

那是一方极致的髹漆螺钿盒，想来有些年岁，边角磨损严重，漆面上还横着几刻痕，像是遭遇了一番劫难，好不容易才重见天日。

伯暄却不想走，他先前在府中逛遍了，发现不光没有能和他一起玩的同龄伙伴，连个敢跟他多说几句话的人都没有。

虽说表弟表妹们都是一样的亲，不该有偏私，但到萧煜这里，总是要格外偏音晚一些。

“啊？”

音晚微微一笑，睛里铺满柔的光：“可我要，他就给啊。”

伯暄惊奇地瞪大了睛：“好奇怪，您像是从前玩过一般。荣姑姑明明说过，这是父亲年少时的心之，任谁要他都不给的。”

他把一旁呱噪的侍女推开，朝音晚扬了扬自己手中的件，：“王妃娘娘，我想把这个拼起来，可这上面有好些字我不认识，我又不敢问父亲，他该说我玩丧志了，您能不能帮我看看啊？”

但他不好意思过后，却见音晚的反应很是奇怪。她摸着那些拼板，莹白的指尖微颤，轻轻刮了一仕女那残缺模糊的面颊，像是怀念，又像是忧伤。

是一幅极壮阔宏大的飞天仕女图，除却窈窕昳丽的仕女，还有漫天为饰，仕女宝相庄严，仰天而望，充满悲悯。

这府中仆婢都是一个样儿，行匆匆，噤若寒蝉，也只有这里的王妃看上去不一样，她得像画中仙，又笑，说话声音那么温柔，对他也极有耐心，让伯暄忍不住想要亲近。

只是个孩，她与萧煜的恩怨又跟这孩有什么关系。

萧煜年少时悟极，经史集一即通，过耳成诵，即便他的兄们比他开蒙早，日夜苦读，也远远比不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他。

伯暄不释手地摆着拼图，突得“咦”了一声：“这里怎么缺了一块？”

功课不是问题，便要力放在其他的上面。

谢家孩多，贪新奇好玩乐，以谢兰舒为首，表弟表妹们天天追在萧煜后要，萧煜有时兴了，就随意撒给他们一些，但唯有这鎏金拼图是他的心之，任谢兰舒和谢兰亭如何死缠烂打，都不肯松。

伯暄不好意思地挠挠，他多年来潜居乡野，疲于躲避追杀，极少有机会能安稳来潜心研究学问，大多数时候每逃到一个地方就得换个夫，所学杂不成系，连稍微复杂些的楷书、行书文字都认不全，更不必说晦涩的篆书。

音晚默了默，：“因为我曾经跟你一样。”

伯暄问：“为什么？”

王府中人都怕极了萧煜，惧怕其逆鳞而惹来殃灾。

“这是荣姑姑带人收拾父亲旧邸，从以前的王府里找来的，他们说可以拼成一幅完整的画，我拼了一个晚上，总拼不来……”

音晚看着时辰，又看着伯暄后的侍女一脸焦，本不愿与伯暄多言语，照萧煜那狗脾气，若是叫他发现，准又是一场天翻地覆的官司。

“我曾经也得到过他的偏，是他最的小表妹。”

音晚了气，收拾心，蕴一个和煦的微笑：“没事，来，我和你一起拼。”

他们无法，便把音晚推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