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3)

过了约莫一炷香，望领着侍来把案上奏折收走。

不，她不是嫌晃，她是在嫌他，想让他走。

萧煜边奋笔疾书，边：“你又在步辇上睡着了，许久没见你睡得这么安稳了，是梦了吗？梦见什么了？”

待殿里彻底恢复宁静，音晚才能安然眠。

音晚嘟嘴：“我不，等我大了就是要嫁给章哥哥。”

他敛回袍袖，后退了几步，站在床前，冷声：“好，朕这就走，用不着你在这明里暗里嫌弃朕。”

说罢，霍得转拂帘，也不回地阔步走了。

音晚想说：开，不要碰我！

这期间，太史局算的立后吉日到了，由史亲自测算，是六辰值日之时，主鸾凤和鸣，翔于九天之兆。

她想，她一定要离开这里，要离开这个人。

音晚仰看他，粉的腮鼓起，一本正经，笃定：“世上没有比章哥哥更好的，章哥哥是最好的。”

萧煜生气了，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走这皇后寝殿，人人惧怕他，奉迎他，普天除了谢音晚还有哪个敢这样对他？

喜怒无常，动不动给他甩脸。

车微微颠簸，音晚赖在萧煜怀里，小手攀着他的肩膀，糯糯地：“他们都说章哥哥要娶韦的，那怎么办啊？章哥哥娶了韦之后，还能不能等我大了之后再娶我啊？”

纵然崖州等地旱严重，萧煜还是力排众议，风光办，让五品以上京官命妇皆参拜。亲授玺绶，大赦天，大封皇后父兄。

他是不是错了，不该这么没脸没地缠着她，该冷一冷她，让她懂些事，知些厉害。

她迷茫地捂着，听外面传声响：“醒了？”

音晚原本怔怔看着他，听到这话，目中的光蓦地冷来，躺回床上，拉过被衾将自己蒙住，翻对着墙，再不理他。

萧煜一手护着她的腰背，防她从自己上摔去，笑：“你这个小孩家家的，知什么是娶？以后可不许胡说，女清白名节重要，让旁人听见是要笑话你的。”

萧煜抬手划了一她的鼻梁，满目溺：“等你大了，会有比章哥哥更好的郎君来娶你。”

表面风光无限，两人私里却一句话都不说。

音晚猛地惊醒，环顾四周，纱幔影摇，烛光幽晃，她已经躺在昭殿的步床上，拆过发髻，洗过妆容，换上了寝衣。

玄纁陈幕上，六陈幕南，执事奉谷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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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童音宛若铃铛，稚清脆，在耳边阵阵回旋。

可她忍住了，拢着被衾，瓮声瓮气：“烛光太晃了，您能不能不要在这里批。”

可她还是嫌晃。

他回忆了一遍今天都发生过什么，想知自己哪里又错了，哪里惹到她了。可是没有，他没有与韦浸月暧昧，没有多看别的女人一，没有忘记要在众人面前维护她，为什么她还是这个样？

趁她还有得救。

循声看去，萧煜正坐在黄梨佛瘿案几后，对着灯烛批奏折。案上摞满了奏折，只余一地方搁放墨砚。

萧煜愣了少顷，回看案几上暗弱的烛光。他刚刚已让望灭了两盏，只留这一盏，生怕扰到音晚安眠。

自那夜后，两人就开始冷战。

萧煜给足了音晚排面。可以说，即便是大周国力最鼎盛的时候，皇后册封的仪仗也不过如此。

正想得咬牙切齿，被衾被拉动，传萧煜半是担忧半是疑惑的声音：“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萧煜脑清晰，飞快得这个结论。再看横卧在床上的人，缩到墙边，背对着他，背影写满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