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3/3)

盯着他看, 看他颜笑语之的面有些发灰，睑两团乌青, 不经意间就能透疲。

她想起这几日从寻药到喂她喝药再到等她醒来, 自始至终都是萧煜陪在她边。

当然, 父亲和兄也来过，可是碍于规他们总不能待太久。

所以，当她噩梦醒来时，当她被叫起来喝药时，当太医要给她把脉时……醒来第一看到的总是萧煜。

她活得安稳、用不着人时萧煜总在她跟前晃，她就会觉得烦。可当她脆弱时, 担惊受怕时，有这么个人雷打不动地现在床边，哪怕心里清楚他就是个混, 可还是让音晚莫名的心安。

她希望时时有人守护，可刚才突然才反应过来，这几日她浑噩醒来有时是在白天，有时是在黑夜，不白天黑夜，萧煜都衣衫齐整地现在她床前，那岂不是意味着这几日他都没睡……

音晚看了看香鼎，又看向萧煜：“要不，您睡一会儿吧。”

她起过来拽住萧煜的袖角，拽得他离香鼎远一，：“到我的床上去睡一会儿。”

萧煜低凝着她的侧颊，舒展随着她走，微微一笑：“好。”

香雾自铜鼎镂隙飘转而，白茫茫的轻缕，须臾间盈满殿宇。萧煜褪了外裳躺到床上，音晚坐在床边，萧煜握住她的手送到自己边，细碎吻着，叹：“刚才天牢传来消息，乌梁海死了。”

音晚的指尖轻颤。

萧煜的声音里带着无限的疲惫：“这样也好，他付了代价，事也可有个了结。陈桓和慕骞他们没有闹，也没有牵连到伯暄上。”

他万般手段和心机使去，无非就是想要这么一个结果，既对音晚有所代，又能保全伯暄，还可免去朝野因此而动。

可当真如所愿，却又有说不的怅惘落寞。

他胡思想了一阵，陡然发现音晚没有说话，抬眸看过去，见她正盯着自己看，神淡淡，难以捉摸。

赶在他说话之前，音晚把手来，起：“这些日太过忙，也没顾得上雪儿和伯暄，您小睡一会儿，我去看看他们。”

萧煜打心里想让她陪着自己，但转念一想，还是：“这样也好，你去吧。”

御苑中的潇湘翠竹将近时暮，枯萎大半，委地黄叶碾落成尘同泥土混在一起。音晚穿过一院萧条秋，去了瀚文殿。

此幽房曲室，玉栏朱楯，亭台楼阁相叠，檀楠筑起梁栋，甚是奢丽华。

萧煜对伯暄总是格外偏的，偏到要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音晚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在殿外徘徊了几许，听里面传孩童天真无忧的笑声，她才迫自己收拾心，走殿中。

伯暄今日不用读书，正由小黄门陪着在大殿中打弹珠，他玩得起兴，额上满是汗，小脸红扑扑的，正不顾仪态地趴在地上打一枚弹珠。

那颗琉璃弹珠咕噜噜到音晚脚边，如冰晶，剔透亮，看上去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