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3/3)

她就不送了，但凡家里什么事，她都要来找父亲商量。外人里两人可差着辈分呢，倒没什么闲言碎语，我也过了很久才看明白，原来她是看上咱爹了……”

音晚默默消化着这个消息，有些不是滋味。理说父亲鳏居这么些年，是该再找个伴儿了。他是个极好的父亲，辛苦将她和兄抚养大，从未让他们受过半委屈。如今她和兄各自有了家，父亲也该有个家，有个疼他的人，与他相依相伴，藉寂寞。

这都是应当的，可音晚心里就是难过。

她一生母亲就死了，她记忆中半母亲的影都没有，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若母亲还活着，会成什么样，一定是个貌慈和的贵夫人，锦绣温养的秀气里带着些草原的飒风姿，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

若她还活着，音晚的许多不方便对父兄倾诉的心事，也会有人去说。

音晚忍心里的难过，问：“兄觉得父亲喜琅嬛吗？”

兰亭低想了想，摇：“我觉得不喜。父亲好像就是想快把那孩找到，还了崔姑娘的人，然后和她两清。我有时候晚上睡不着，经常看见父亲抱着母亲的牌位发呆，看上去既孤独又可怜……”

两人都忍不住轻叹，兰亭呢喃：“晚晚，我有的时候很想母亲，觉得她是无可替代的，也不该有人想着来替代她。可有时我又觉得不能这么自私，父亲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到底是兄妹两，想法都是这么一致。

沉默了一会儿，兰亭突然想起什么：“舅舅跟着我一起来了，他在外面车里，说想见你。”

从在瑜金城里，音晚初发现耶勒对自己的非分之想，便不许他再自己的闺房了。前些日他借看小星星想屋，也被音晚挡住了。

自那以后他就乖觉了，不屋，只在外面等。

上一回两人在谢府生了些角，各自都在气上，说的话很难听。音晚这会儿早就心平气和，想和他好好谈一谈，劝他放手早回草原。

大雪纷飞，鹅般飘落在脚边，街巷上熙熙攘攘，人们都在为过年而采办，步履匆忙。

音晚走来，见耶勒已站在车边。他耳力极，一便听到了音晚的脚步声，回过，冲她微笑：“晚晚，今日腊月二十一，是你的生辰。”

她微有怔愣，原来又是一年。

耶勒从袖中摸一对金丝葫芦耳坠，眸中满是柔：“我想，我给你的所有礼里，只有最初的这一对耳坠是你喜的。”

音晚诧异：“它不是……”

“是，丢失在火海里，早就找不到了，这是我又找人的。”

音晚凝着金丝葫芦看了许久，缓缓摇：“既然不是最初的那一对，那我就不要了。”

耶勒合拢起手，神怅惘：“晚晚，我后悔了，当初我不该放你离开瑜金城，我早就该想到，一旦让你走了，所有的一切就都不会遂我心意。”

“我再也带不走你了，对不对？”

音晚低眸未回答，便听后传来冰冰凉凉的声音。

“是，你带不走。”

耶勒越过音晚歪看去，心里一阵憋闷厌恶，却又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