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2/3)

，雪儿拂开纱幔来了。

事既然告一段落，珠珠和玉舒也都安然无恙地被救来了，音晚也懒得继续同他计较，况且这里面牵扯诸多，就算她不计较，萧煜也不会轻饶了他。

他在廊庑慢踱，见层层云霭之后日光西沉，心想先不告诉音晚谢受伤的事，让她好好睡一宿，明日再同她一起去看望谢。

他心底一声惋惜哀叹，瞧着前文静的音晚，心中一动，试探着弯腰去握她的手。

音晚不禁笑：“好，都听雪儿的。”

音晚趴在浴桶边缘，良久无言，直到有些凉了，才：“扶我来吧。”

音晚默了片刻，握住雪儿的手，：“他是他，你是你，以后你便过好自己的日就是。”

她端着髹漆托盘，里堆满了瓶瓶罐罐，搁到一边，秀致的眉宇很是严肃，：“今日之事实在太危险了，晚以后不能再冒这样的险了。”

看着她这样袅袅娜娜地走向自己，萧煜不禁有些恍惚，仿佛时光回转，置于从前的淮王府中，她刚刚嫁给他时，眉间仍有稚气未脱，见着他时会不经意几分欣喜，却又因他的冷厉而怯怯止步。

雪儿反握住她的手，笑说：“我是嫁来洛的，以后便要在洛安家了，若晚一直留在此地，我们还有个照应。”她想起什么，笑容微敛，小心翼翼瞧着音晚的侧颊，问：“晚当真要留在这里，不跟皇叔回安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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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目光微散，略有些失神，随即冲她微笑：“我已吩咐去了，自有礼和僧众们安排。”末了，他添了句：“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总还是要往前看的，不能一世都为过往所累，活在枷锁中不得解脱。”

萧煜心中陡然透些光亮，欣喜不已，：“这白寺景致甚好，我带你到逛一逛吧。”

萧煜蓦然止步，凝目看她。

音晚的睫轻微一抖，随即摇。

多年不见，她上少女时的俏脱淡了许多，亭亭而立，纤纤秀巧，颇有些当家主母的气魄了。

雪儿隔着雾瞧她，随即也是无奈一笑，挽起袖上前伺候她沐浴梳洗。

音晚：“不是还要张罗祭奠昭德太吗？”

萧煜派人去谢府探望过谢家那对惨遭横祸的母，倒是安然无恙，但回来报信的人说谢受了些伤，已请郎中看过，暂无大碍。

彼时不知，那才是最好的时光，他却从未珍惜，任辰光如自指间逝，如今再想不惜代价捧回来，却已是徒劳。

音晚换上了雪儿的衣裳，一簇新的粉绯斜襟缎裙，裙摆绣着大朵的兰茶，颜鲜艳，衬得她脸明亮如洒光。

重重地摔落，震得心一阵阵生疼。

这样想着，廊庑尽传来脚步声，他回看去。

萧煜拉着音晚的手走了一段路，上沾染了些桃的清馥，歪冲音晚：“柿饼巷的屋里也有两棵桃树，我可以让人移栽回未央昭殿前，你觉得好不好？”

她的手颤了颤，却没有将他甩开。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伯暄错的实在离谱，皇叔要如何置他都不为过。”

女沐浴本就是琐碎活儿，一会儿要往青丝上涂抹兰膏，一会儿又要往上涂抹香脂，忙碌中两人便闲话起来。

他颓丧地低不语，音晚微笑着说：“这是你自己说的啊，难要言不成？”

萧煜瞠目看她，看了她柔顺温婉背后的疏凉，心不住的沉。

两人没有叫步辇，甚至连护卫都没有多带，顺着白寺西门的小径一路走去，桃林遍野迎风而绽，漫天雨扑簌簌飘落，在斜残照烂漫霞光里，有几分不尽真实的幻境之。

萧煜的脾气上来，真想堵她一

雪儿见她的模样，不像是离前那般清冷疏离，仿佛已有了些松动，便：“皇叔这些年变了许多，晚若心里还有他，不妨给他一个机会。”她稍一思虑，补充：“毕竟小星星正一日日大，晚也要为他的前程考量。”

他就像是一直在悬崖边缘奋力攀爬，自以为登在即希望就在前，可一倏忽，又被推到了崖底。

“还剩一个月。”音晚说。

这一关闯过去，韦则已死，音晚本舒了气正觉得轻松，叫她这么一问，心霎时沉甸甸的，半晌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