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出殡(3/3)

洋的，照在床上，被窝里却漉漉的，冷冰冰得很。阿明东翻翻，西翻翻，总算在床沿边睡惬意了，半个却在床外。他习惯了，有这本事。

“狗！”

“烂脚儿！”

“喳西泡！”

“。。。。。。”

一阵阵叫骂声，忽然震天价响。

阿明被惊醒了，知一帮恶少又来吃团了，骨碌爬起来，赶关闭窗。

“噼----啪！噼----啪！”

楼响起了小鞭炮声，阿明只在过年的时候听见过，那是乐的响声，今天听来，却像针儿刺向心，非常痛，痛得咬了嘴。他的双睛顿时怒火，朝楼望去。

在老缸的带，七八个小鬼，蹦蹦，朝窗扮鬼脸、妖相，乐不可支。他们似乎看到了阿明那张愤怒的脸，嘴里哇哇啦啦，将石灰、碎石、烂泥、沙朝窗一个劲儿直扔。

玻璃去年夏天被老缸打破过一次，阿明破血，左眉上了六针。后在居委会调解，麻婆儿赔了医药费和玻璃钱。之后，老缸他们就不敢用大石块砸玻璃了。阿明这次也有经验了，不对着玻璃，而是侧窗边看边，万一玻璃再打破，也可以向人讨偿。

这次阿明看惊了。

在这伙小鬼中，多了三个扎着小辫的小丫，两个是杨梅、桃，另一个是冬萍。这冬萍，住在路对过巷边上的青砖大院里，墙上有铁丝网，爸爸是个师，家里条件，这条路上首屈一指。冬萍人又生得雪白粉，喜扭腰儿、唱歌儿、踢毽儿、绳儿，只要一动，那张脸儿，顿时雪里红，红得人见人。

鹞儿鹞儿飞的，

回来吃糕糕，

鹞儿鹞儿飞的，

回来抱弟弟。

冬萍清脆地唱着童谣，像小燕一样奔跑着圈儿，后风筝跟着她翩翩。那时杭州人放的风筝，都是用竹片儿、桃纸自糊的，几乎都是方形的、白的。冬萍的风筝可是买来的，绿绿的，绘着一只蝴蝶儿，好看极了。

她扯着棉纱线儿，没将风筝放去。她喜与杨梅、桃一起玩。她跑了一会儿，拣了几块碎石，学着男伢儿的样，也朝窗扔，还绽开笑脸儿。

她可是和阿明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这谁都晓得的，而且常常在立桶里一起晒太，今天居然也。。。。。。

阿明气得两条细儿直哆嗦，牙里恨不得一个霹雷来，把冬萍和那一帮小坏统统炸死。

老缸十岁，生得五大三的，鹰钩鼻，不像他爸，也不像他妈，哪里来的，只有他爸妈知。但见他跑回家去，不一会儿，又跑了来，手里拿着一包纸，到了谢家楼，叫小走狗们闪开，将那包纸直往窗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