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6. 香帕(2/2)

“嗯。。。。。没。。。。。。没想。。。。。。”

1倒翻五路：杭州话，形容事轻重不分、次序颠倒。

这糟了，七半要集合发的，回家再换衣服肯定来不及了，阿明一边抹着黄烂污泥，一边朝学校跑。

阿明这才想起她方才是说学习小组的事，可她快拐红楼大门了，他微叹一声，用手抹着鼻，放在嘴边闻着，又转看着铅笔，自言自语：“嘴翘翘起，姑娘儿就会扮俏作5！”

阿明的脸一红到了脖，不尴不尬地朝小燕一笑，不好意思去接香帕儿。

旧仁和署的路，只数日间，已被挖得坑坑洼洼，一排排横幅上贴着“提警惕，保卫祖国”、“挖，广积粮，不称霸”等标语，许多树上绑的泥上的彩旗迎风招展。珍宝岛一战，中苏恶，杭州群众有组织或自发地掀起了挖防空的。

场边两棵白玉兰的儿凋谢了，落在茅厕黑漆漆的瓦爿儿上，在风的拂，挣扎着她们最后的芳颜。围墙外的小溪沟边，金黄的迎、粉红的桃却绽开着笑脸儿，挤挤挨挨的往后栅门里钻，她们似是来听琅琅读书声的。

围墙的边上，新近了不少大家都叫它油桐的树儿，宽大而青青的叶沐浴着风。据说植这树，等它大了移植别，结的果提炼航空油，用于备战。

阿明一看堂前搁板上的小闹钟，快七了，暗叫不好，骨碌起来，胡刷牙洗脸，吞完泡饭，挎上壶，抓起饭盒，抄起小凳就走。

小燕看他满泥、哭作拉污的样，抿嘴一笑，拿香帕儿，用打了，利索地揩抹起来。

7一个老早：杭州话，很早之意。

小燕一蹦一去了，不时回晃动着香帕儿。她的格红外，在暮霭中显得格外夺目。

“嗨！阿明你在作啥？”

时候不早了，她看儿还不起床，便叫他起来。

阿明似乎还沉浸在手帕的清香中，没听清小燕的话，小燕一拍他的手臂，这才略转神来。

当成老师在放学前通知明天去南山大队学农采茶时，同学们都兴得蹦呀啊。在这油菜儿黄的天，去郊野该是多么地快乐啊！

【注释】

2瘟笃：像瘟一样耷拉着脑袋。

“嘿，你还想赖！”

“我说你脑扳牢了4！”

乍晴乍雨，还冷，日如车，碾翻着日历。

8烂污滴答：杭州话，污往滴，龌龊之极。

阿明离开刺激，上涌回落，日隐雾谷。他看着铅笔，心里兴极了，因为他用的铅笔都是不带橡的，五分钱三支，而小燕给他的一支则要三分钱。

3辣三千：杭州话，即七八糟。

阿明侧看着小燕弯腰为他揩，一温的浪涌上了心坎。他突然想到那天莫名的冲动，正心儿漾时，集合的哨声响了。。。。。。

阿明用袖儿想去鼻汗，小燕拿一块小手帕，：“老师说要除四害，讲卫生，看你。。。。。。怪不得大家背后说你邋里邋遢，叫化投胎来的。”

“你说啥西？”

6窠算命：杭州话，盘算之意。

“没、没。。。。。。”

他冲学校，奔到槽边，一看没有抹布，便拧开笼用手抹呀揩。

莲一个老早7爬起升煤炉了。她为儿准备好了两只刀切馒、几片酱瓜，还有一只煮熟的，又往凹凸的军用壶里满了开。

阿明穿的球鞋是哥哥传来的，破帮烂底儿。他太心急了，一不小心仰天倒在泥地上，浑烂污滴答8。

“阿明，那窝窝真难吃，我直想吐。”

小燕一踮脚，掉了阿明的鼻汗：“这学期，为了提学习成绩，成立学习小组，大家互帮互学，你和我分在一个组，在我家自修，到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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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看你鼻上的汗，不要那么张呗。”

阿明回一看，原来是小燕，苦笑：“路上掼了一跤，来、来、来，快帮我背上揩揩净。”

阿明这班的教室，一边是场，每块玻璃窗上，横的竖的斜的贴着白纸条，像面米字旗，为防原弹冲击波的；另一边白白的墙上，贴着“打倒帝修反”、“备战、备荒、为人民”等标语。

阿明兴奋了一夜，窠算命6着明天的开心，梆打四更后，才迷迷糊糊睡着。

“阿明，冬萍背后戳你蹩脚，你是不是还要帮她。。。。。。”

4脑扳牢：杭州话，意同“脑稀搭牢”，脑糊涂、不清。

5扮俏作：杭州话，假装生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