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3)

“微臣......恭送殿。”

秦书跑过去扶他，清眸明澈，她单膝跪在他边，抬手拿袖替他了边的血迹，轻笑了一声，“裴大人，你这，怕是等不到人来杀你了。”

她声音便如冬夜里悄然绽放的暗梅，清冷之中最温柔，足以抚波澜。温之埋首在她颈间，压着心绪开，嗓音沉哑，隐藏了他声音里克制的哽颤。

她比谁都清楚，今夜，是同归于尽，是鱼死网破。可她偏将他置于外，愿和裴郁卿同生死。

他明白秦书对自己的义，重沉厚。然，是同裴郁卿全然不同的。

周围血满地，外围惨败。

温之站在原地，他们背影相对，越来越远。直至那抹单薄的影转过廊拐角，他方才回看着她走过的路。

他眉轻蹙，伸手握着她手腕，“你来什么。”

*

他怀中温安逸，是人间最要不得的沉溺。秦书微愣了一瞬，受到他手上的力，原本平静无波的心境多了几分涟漪。她心氲涩，垂眸勾了勾，抬手拍了拍他的背，低声来似抚地同他说，“温大人，哪怕夜路唯一人独行，千万人吾往矣。”

他眉目如画，好不真切。清秀俊雅的廓朦胧不宣，发丝几缕垂落，间血衬的他几分妖魅。战损至此，在这月，仍似仙人。

星辰隐匿云层，夜如墨，弦月孤零零遥遥挂在天边，只看着便心生悲凉。

这么多年，其实他远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外殿被攻破，死伤大半。

分明是一介书生，握笔的手却能提剑。他眉间揽阔山河，眸华藏野心，他是她一个人的驸，是这天的上卿大人。

秦书对裴郁卿的，从未曾因为她佯装的毫不在意而消退半分。

血战过后，天上竟飘起了鹅白雪，纷纷扬扬，肆意飘落，似要洗去这场杀戮，覆盖一切。

殿，今夜后，之此生，再不穿青衣。

当年少气盛，轻狂之时，仿佛只凭一句话，心存沟壑便能立振山河。

抛开一切世俗杂念，着自己的意愿行事。温之收手臂，抱怀里这多年从未敢碰的人。

今夜月格外皎洁明亮，笼罩着整座城，月台之上，寒风凛冽骨，他披着夜月，白雪簌簌而落，天地间恍惚只他一人。

他轻松开手，垂着睫不看她。秦书看了他一会儿，眉柔意，她没再说什么，自他侧肩而过，义无反顾，毫无顾虑地朝外殿去。

秦书找到裴郁卿时，月白衣袍已然被鲜血浸染成画，泼墨血，瑰丽妖冶。

那血比刀剑还能刺疼她，秦书看着他，心脏用力地动着，恍若回到初遇他时，十六七的年华，心悸悄然，欣之意唯她自知。这半生，她压着对他所有的，将这颗心封存彻底，再没有过那样好的悸动。

大雪纷飞，没一会儿便盖了薄薄的一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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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待在他边，好像什么事都能坦然面对，秦书也不知为什么。她看了他隔着衣袖握着她腕的手，任他这么拉

重兵围城，势如破竹。

裴郁卿毒侵肺腑，他捂着绞寒的心支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压制太久，终于咳一鲜血。

他便如今夜这一钩月，伴了一生，却从来离她千万遥远。

君尾红浸泪，恍惚间，似乎见到多年前少女眉目勾神，角轻弯，一双目放肆地瞧他，嗓音泉泠骄横靥靥：温郎青衣，世无君。之，以后多穿青衣给我瞧。

冬夜漫漫多寒，这一夜似乎永不得见天光。

裴郁卿没料到她会跑来，见到她的一瞬晃了晃神，他本以为这辈是再见不到她了。温之怎会放她来？